“你我之間這一戰不可避免。”程子悅抽出纏在腰間的軟劍,運氣一抖,劍泛銀光,“淳於容,輸的自動退出。”
淳於容的武器同樣是軟劍,抽劍而出,橫劍在胸,“程子悅,我是不會拿夕兒來當賭注,不管輸贏,我都會娶夕兒為妻。如果今天我技不如人,死在你的劍下,我的魂也會守著夕兒。”
淳於容的這番話,許了生死,沐月夕知他對她用情之深,再不懷疑他隻是為了維護麵子而說的,掂著腳,湊到他的唇邊輕啄一口,“候爺,若你死了,我絕不獨活。”
淳於容揚唇一笑,“此情不渝,至死不休。”
“好癡纏呀。”程子悅磨牙,揮劍而上,淳於容舉劍相迎,沐月夕退到一旁觀戰。
荷塘邊,月光下,兩道銀光裹著一青一白兩個身影,雙劍全力出擊,兩人瞬間已交手數招。沐月夕看不清他們的招式,更不知道他們誰占據了上峰,隻聽到劍刃交碰之聲叮鐺作響。
他們打鬥聲驚動了其他人,院子亮起了無數的燈籠,把小小的荷塘照的宛如白晝。杜徵和曲凜的到來,讓沐月夕慌亂緊張的情緒得到緩解。
淳於容和程子悅的功力相當,劍法同樣精妙,一時之間難分勝負。杜徵從懷裏拿出一包花生米,遞到沐月夕麵前,“夕兒妹妹,邊吃邊看。”
沐月夕斜睨杜徵一眼,小嘴一撇,扭頭繼續觀視兩個比武的人。杜徵笑著往嘴裏丟了一粒花生米。
明若蘭挑眉,用紈扇拍了拍杜徵,杜徵讓開一步,明若蘭站到沐月夕身旁,道:“小容勝在輕功,那小子內力稍強,勢均力敵,這會是一場很精彩的對決。”
沐月夕皺緊了雙眉,她不要看什麼精彩的對決,她隻要淳於容無恙。
“嘭”淳於容和程子悅對擊一掌,各自向後躍開,靜立不動,舉劍遙指對方,劍尖微微顫抖,兩人的臉色都有些蒼白,剛才那一掌,他們用盡了全力。
沐月夕看不出誰勝誰負,不過她會看其他人的臉色。曲凜雙手抱肩,麵無表情。杜徵悠閑地吃著花生米,唇邊掛著一抹可惡的壞笑。明若蘭風情萬種地搖著她的美人扇,胖胖的臉上帶著輕鬆的淺笑。
沐月夕鬆了口氣,照他們的表情,應該是淳於容贏了。
“小夕兒,要是你改變主意,不要淳於容,記得來找我,我會在悅王府等著你投懷送抱。”程子悅足尖一點,掠身而起,飛出了曲莊的高聳的圍牆。
就在程子悅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刹那,淳於容手上的劍咣當落地,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人直挺挺地往後倒。曲凜和杜徵臉色大變,一個箭步衝上去,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淳於容。
沐月夕跟著跑了過去,見淳於容臉色蒼白,雙眸緊閉,唇邊還有掛有血絲,心中一緊。
“這個該死的程子悅,上次居然隱藏了實力,害我估算錯誤。”杜徵懊惱地道。
一聽這話,沐月夕更加著急了,“那,候爺他要不要緊?傷的重不重?”
“放心,有曲莊的療傷藥,他死不了。”杜徵輕鬆地道。
淳於容的傷勢不算太重,加上曲莊上好的療傷藥,淳於容很快就清醒過來。
曲凜退出了房間。明若蘭拍了拍沐月夕的肩,在她耳邊小聲道:“小容是個好男人,妹妹,不要錯過他。”然後將故意坐在桌邊吃花生米,不肯出去的杜徵給拽出了房間
淳於容半靠在床頭,臉色已經沒有剛才那麼蒼白,拉著沐月夕的手,淺淺地笑著,看著她,卻不說話。
良久的沉默,讓沐月夕不安,抬頭喊道:“候爺……”
“我不喜歡聽你叫我候爺。”淳於容抗議她對他的稱呼,已經有夠多的人叫他候爺,不差她一個。
兩人已經互許生死,再以爵位相稱,的確不太好,沐月夕依言改口,“淳於容。”
“夕兒,你不覺得連名帶姓喊,很奇怪嗎?”淳於容還是不滿意。
沐月夕已明了他的意思,嬌羞地低頭小聲問道:“那我要怎麼叫你?”
“三郎。”淳於容前麵有一早夭的姐姐,和一個平庸的兄長。
沐月夕咬了咬下唇,聲如蚊蟻地喊了聲:“三郎。”
淳於容單手抬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對,他眼中有她,她眼中有他。
淳於容輕聲請求道:“夕兒,再叫一聲。”
沐月夕嫣然一笑,柔聲喚道:“三郎。”
淳於容心滿意足,眉眼輕輕地彎起,臉上的笑容如春花般綻放,看著沐月夕紅潤的櫻唇,身子向她湊近,長長的睫毛輕顫,帶著淡淡藥香的氣息拂在沐月夕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