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8章(2 / 2)

昭婷領命而去,沐月夕回房領著婢女收拾東西。明天,她和淳於容要回蒲公國府祭祖,她是淳於容的嫡妻,名字是要上淳於家祖譜的,從此她生是淳於家的人,死是淳於家的鬼。

收拾好東西,沐月夕靠在軟榻上,支著下巴,望著燭光發呆。

“夫人,床鋪好了,您現在就睡嗎?”冬香小聲問道。

心裏有事,沐月夕根本睡不著,想了想道:“你去準備一下,我要沐浴。”

“水是現成的,夫人隨時可以洗。”清齊說著從衣櫃裏取出粉紫對襟中衣和粉紅色褲子。

冬香笑著扶沐月夕到梳妝台前坐下,把她戴的釵環全都取下來,又拿來梳子,幫她把散開的頭發一點點梳順。

淳於容回來時,恰好遇到披著粉紫披風迎著燭光進門的沐月夕,她一頭青絲半濕著,鬆鬆的挽在腦後,用一枚珠簪別住,清麗的如同出水芙蓉。“夕兒……”淳於容迎了上去,伸手想把她抱進懷裏。

沐月夕向後退開一步,避開他伸來的手臂,偏著頭笑道:“夫君,我收拾好東西了,你幫我看看,可有什麼遺漏的。”

“有遺漏也沒關係,可以到蒲城再買。”話是這麼說,淳於容還是隨她去看已經收拾好的包裹。

“我給你帶了六件錦袍,棕紅色、海藍色各一件,靛青色和紺青色的各二套,你看可好?”沐月夕兼顧了各個場合,免得因衣服的顏色而失禮。

淳於容見每件衣服都配有相應的配飾和荷包,笑道:“讓娘子費心了。”

沐月夕一邊把包裹重新係好,一邊道:“夫君的事不讓妾身費心,那麼夫君想讓誰來為夫君的事費心呢?”

淳於容笑了起來,走過去從身後抱著她,“我的娘子,這是在吃誰的醋呢?”

“我沒有吃醋。”沐月夕轉過身來,手按在他的胸前,“夫君,我是你的妻子。”

淳於容一下就明了她話中之意,他的娘子不是在吃醋,而是在向世人宣告她對他的占有權,她不願外人和他有親密接觸,莞爾一笑,“行,我們把那些丫鬟們攆的遠遠的,以後為夫的起居就勞煩娘子一人。”頓了頓,語氣一轉,“既然是這樣,娘子是不是應該服侍你的夫君更衣休息了?”

沐月夕挑眉,去衣櫥裏拿出一套月青色睡衣,擲進他懷裏,“快去沐浴更衣,一身的酒氣,都快被你熏死了。”

淳於容低頭聞了聞身上的味道,中午在沐家陪幾位長輩喝了點酒,身上是沾染了點酒氣,但是也不至於會把人熏死吧?

沐月夕打發淳於容去沐浴,她蹬掉繡花鞋,爬上了床。等淳於容沐浴回來,她還沒睡著,平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盯著帳幔,不知在想什麼。

淳於容上了床,伸手將她摟進懷裏,“夕兒,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沐月夕動了動,把頭埋進淳於容的懷裏,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茱萸香,心神安定,不管出什麼事,她相信身邊這個男人一定能護她周全。

淳於容親了親她的額頭,“夕兒,回蒲城,別戴母親給你的那對翡翠鐲子。”

沐月夕悶悶地應了一聲。

“夕兒,你生氣了?”淳於容低頭看著埋在懷裏的人兒。

“好好的,我為什麼要生氣?”沐月夕伸出腦袋,驚訝地反問。

淳於容看她不象生氣的樣子,道:“夕兒,我不讓你戴回去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沐月夕笑。

“你知道?”語氣裏帶有些許的疑問。

沐月夕坐起身來,笑道:“有道是,祖傳之物傳長媳不傳次媳,婆婆如今偏心,把東西傳給我了這個次媳,我偷著樂就是了,那裏還能戴著招搖過市,去惹大嫂不快呢!”

淳於容笑著將她拖回懷裏,故意考她,“要是母親問你為什麼不戴,你要怎麼回答?”

“玉鐲太貴重了,媳婦毛手毛腳的怕磕壞,放在家裏珍藏著呢。”

“巧舌如簧。”淳於容點了點她的小鼻子。

沐月夕衝他做了個鬼臉,“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淳於容失笑,兩人又說了幾句閑話,就睡下了。睡到半夜,兩人被一陣鍾聲給吵醒了,坐起來細聽,臉色頓變,這是喪鍾。

鍾聲低沉,可在這靜謐夜裏卻格外響亮,一聲聲,似敲在人的心坎上,攪得人心神難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