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容的語氣很平靜,可沐月夕還是聽出他話中隱藏著的淡淡遺憾,伸手抱緊他,“三郎,以後我們的兒子一定要養在身邊。”
淳於容輕笑,微微點頭。
沐月夕窩進他的懷裏,聞到他身中淡淡的蘭花香。蘭花香?用力吸了口氣,的的確確是她常用的蘭花香,而不是他常用的茱萸香,抬起頭,“三郎,你怎麼換熏香了?”
“祖父說一個人有個標誌,讓旁人看到那個標誌就想起那個人,是一種成功。”
沐月夕了然,“所以你就選了茱萸做你的標誌。”
“我的生日正好是九月初九,選茱萸很合適。”
“那現在為什麼突然換了熏香?”沐月夕好奇地眨著眼睛。
“我和祖父有個約定,在我成親後,就可以不用茱萸當標誌。”
沐月夕沒有深究淳於容為什麼會和祖父有這樣的約定,她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我們成親都這麼久了,你為什麼現在才換?”
“茱萸香還沒用完。”
不浪費東西是一種美德,沐月夕沒有再糾結熏香的問題。
夫妻倆在蒲城又住了一個月,永昌帝見這兩人在蒲城玩的樂不思蜀,而他卻累得要死,很是不悅,立刻派人下旨,召淳於容回京。淳於容推辭不過,隻得和沐月夕重返滎揚。
回到滎揚後,淳於容很忙,忙著應付各國陸續而來的使節團,每天忙碌到三更半夜了才回家。沐月夕卻很輕閑,輕閑到有一天,她突發奇想地帶著全府的下人到郊外遊玩。
偏偏這一天,淳於容剛過申時就回來了,看著空無一人的候府,愣住了,心慌亂到了極點。坐在屋內幹等了一個多時辰,才等回玩得滿頭大汗的沐月夕。
“咦,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淳於容的早歸,讓沐月夕好生奇怪。
淳於容起身伸手抱住沐月夕,“對不起,夕兒。”
沐月夕一愣,回抱他,“怎麼了?是不是朝堂上出事了?”
“我明天會跟皇上辭去朝中職務,回府做一個閑散候爺。”淳於容摟緊沐月夕,在她耳邊輕聲道。
沐月夕倏然明了,仰著小臉,柔柔地笑道:“三郎,隻要能和你在一起,無論你是閑散候爺,還是大權在握的候爺,都沒有關係。”
“夕兒。”淳於容的手順著沐月夕的纖腰慢慢往下移,“我們去沐浴好不好?”
沐月夕含笑點頭,任他把她抱進了浴室。
淳於容辭官並不順利,拉拉扯扯一個月,永昌帝才鬆口,放他歸隱。無官一身輕,淳於容總算過起了閑暇清淨的日子,雖然偶爾還是要進宮應付一下皇上,但是總得來說,還是輕閑下來,每天和沐月夕或寫字畫畫,或茗香共讀,或簫琴同樂,或在園中臨水垂釣,或郊外登高望遠,愜意輕閑的生活讓忙著做家族生意的杜徵眼紅不已。
杜徵風流本性不改,留戀花叢,遲遲不肯成親。淺菁掛念不知去向的程子悅,多次拒絕永昌帝的指婚,她言道:與其嫁給一個她不愛的男人,她寧願在孤獨中看著年華老去。
春暖秋涼,夏暑冬寒,日月交替輪回,轉眼四年過去。暮春時節,園子裏微風習習,空氣裏有淡淡的荷葉的清香。不用出門,沐月夕穿著家常的淡青色紗衣,坐在院子的竹榻上看書。杜徵翻牆而入。
沐月夕微微挑眉,道:“又被人追得慌不擇路了?”
杜徵把手上的紙包遞給她,笑道:“我剛在醉香樓吃飯,特意買了隻乳鴿,順路送來給你。”
“謝謝啊。”沐月夕打開紙包,吃了起來,“真好吃。”
冬香瞠目結舌,“夫人,您又吃東西啊?”
“我餓了。”沐月夕白了冬香一眼,她這候爺夫人當得真可憐,餓了丫鬟還不讓吃東西。
“可是夫人,您剛剛才吃了一碟糕點,喝了一碗木樨清露啊!”冬香怕沐月夕吃太多,把胃給撐壞。
沐月夕偏著頭想了想,“是啊,我剛吃了東西,怎麼又餓了。好奇怪哦,最近我食量大增,腰也好象粗了一圈。”
“你是不是生病了?”杜徵皺眉,“把手伸過來,我幫你診診脈。”
冬香打來水,伺候沐月夕淨了手,然後讓杜徵給沐月夕診脈。診了一會,杜徵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怎麼了杜公子?我家夫人是不是生病了?”冬香擔憂地問道。
杜徵示意沐月夕把左手伸過來,又診了一會,把手收回去,摸著下巴不說話。
“喂,我到底怎麼了?”沐月夕看他這樣,不免有些擔心,難道她得了不治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