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到那位導師搖了搖頭,顯然對自己失望至極,他想著要不再走一段吧!卻看到前麵已經有人忍不住放棄,也就再沒站起來的欲望。
前方不少的學生仍然在堅持不懈,南夜看到有幾人步履艱難,腳步沉重的仿佛被千斤鐵鏈鎖住,更有甚者摔倒在地上仍然以攀爬的方式,一點一點的向前在蠕動,其意誌力的堅韌連導師們都紛紛點頭。經過他們的身體不斷在極限邊緣重塑,在極限邊緣的學生,細微中可以看到身上有無數的淡淡光輝散發出來,眾多的學生的光輝加起來,光芒近乎能讓常人的肉眼所見。
南夜聽到不遠處的導師議論,“這一屆的初醒者貌似不錯,特別是前麵那幾人,已經快被重力壓垮身體,仍然憑借著意誌力在攀爬。”
另外一名導師卻搖搖頭,“那又如何,初醒者終究是初醒者,他們錯過了最佳的啟迪年齡,加上天賦血脈,也唯有幾人能和第二區域的學生稍加比較。”
“學校這些年來都不注重初醒者的培養,重心全放在家族的那些學生身上,本來起跑線就落後,後續的培養條件更是跟不上,就算這些初醒者有多大的意誌力也無法跨過這不公平的天道。”導師不免歎聲一口氣,他們也曾是在這裏攀爬的一員,抱著雄心的夢想,卻被現實一步步的壓跨。
南夜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剛才那個導師會對自己失望,勸誡自己往上走。
可天才又如何,初醒者有自己宿命,天才也有自己的宿命,在別人看不到的光彩下,也許隱藏的是更深層的悲哀。
看到前方努力攀爬的學生,南夜也情不自禁的歎了口氣。
“是不是後悔自己太早放棄?”導師突然出現在他的身旁。
南夜抬頭看著導師,他臉上仍然是和善的笑意,“並沒有,隻是個人的選擇不同,即便攀爬到山頂又如何,這點微弱的差距能帶來什麼變化?”
“一丁點的變化也可能會帶來奇跡,你連試都不打算去嚐試,就一定沒希望。”
“能被創造的奇跡根本不能算是奇跡,如果絕望是注定的,就好比你走的道路上根本沒有曙光,不管你走的多遠,都依然看不到曙光。”
導師詫異的看著南夜,在這個被他覺得失望的少年身上,似乎看到一些和其他人不一樣的東西,一種不屬於少年人的深沉和悲哀。他不禁搖搖頭,“少年,從你進入區域開始,我就一直有關注你,你對待靈絲的悠然自得,看破幻境的虛實,我承認對你抱有過很大的希望,我甚至覺得你是十年來唯一可以爬到山頂的初醒者,卻沒想到你是第一個倒下的。”
導師蹲了下來,就像一位長者愛護晚輩看著南夜,“少年,你是有能力做到的,隻可惜你的心已死,你心中的道路全是黑暗的,所以不管你道路上是否有曙光,你都選擇視而不見。”
“曙光是存在的,不管路有多黑,它都應該要存在於心裏。”導師臉帶慈祥,像是一春風流過,“這是一個老人對你的勸誡。”
···········
第三區域的考核已經完畢,這一次新生中意誌力堅韌的學生很多,然而和往年也一樣,沒有人能走到山峰的頂端。
學生們坐在休息區裏等待導師,一人打破沉默說,“這山實在這太難爬了,我走到一半的時候,感覺身體都要被壓垮,這根本不是可以完成的任務,我都覺得我的精神和肉體已經分離。”在休息區的學生紛紛點頭,因為說話的正是這次測試的第一名,他用手掌代替腳步一點點的蠕動,在山石之間被不斷的摩擦,衣衫破爛不堪,手掌的傷痕累累到現在還清晰可見。
可他最後完成啟迪的靈階也不過是鍛體五階。
評定不過是b級,不過是第二區域裏普遍可見的學生。
“對啊,我也覺得不可能做到。”
有一個人也許可以做到,南夜默默的想,可他沒有說出口,如果她能活下來的話,也許會是十年來【諸神黃昏】唯一的一個s級初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