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村外圍暫時偃旗息鼓,但淩鷗並沒有安下心來,他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現在的寧靜,也許就正預示著接下來的動蕩。
劉大趁著此時,安排壯丁們休息。老人和女人們忙前忙後,收拾著雜亂的戰場,準備著夥食。
劉二看了看周遭的景象,又多歎了幾口氣。這幾聲歎氣,不止為了劉家村現在所遭受的劫難,還因為他剛剛收獲的一個消息。
不久之前,有人悄悄通報劉二一件事情。清風觀援兵中,淩鷗一人斬獲三四個戰果,而奇怪的是,經他的手殺傷的敵人,其名氣、身體上所受的傷痕,與那天馬十七一幹人等遇害時情景,幾乎是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狙擊馬十七等人的那幾個殺手中的一個,很有可能就是這位看起來懵頭懵腦的清風觀剿匪總主持!
劉二立即訓斥報信者不得胡言亂語。
事到如今,大難臨頭,怎麼能臨陣糾結於這件事情呢?
劉二是一個容易感懷的人。事情雖然暫時壓了下來,但是總縈繞在他心頭,難以釋懷。
看著淩鷗與清風觀眾人休息討論,劉二突然鼓起勇氣,來到劉大旁邊,把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
劉大聽罷,白了劉二一眼,道:“你到底想做什麼?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嗎?不準散布這樣的言論,否則你是我親弟弟我也沒有情麵講,為了全村人!”
劉大生氣地走了,繼續安排備戰事宜。
李岩遠遠看見劉二與劉大附耳言談,又見劉大怒氣衝衝,忙起身近前。他深知在別人地頭,有事需得及時溝通的道理。
李岩不好向生氣走開的劉大詢問,便向劉二問道:“劉二哥,有什麼異常嗎?”
劉二擠出笑容說道:“倒也沒有什麼,隻是現時兵馬疲憊,我們都很擔心。”
劉大見李岩過來,生怕自己的二弟言語失誤生了亂子,便又折回來,向李岩說道:“李統領,你們好生休息,待我去安排一下備戰事宜。”
淩鷗見三人聚攏起來,便也起身接近,邊走邊說道:“劉大哥、劉二哥、李掌軍,剛才我細想了一下,有些事情,不得不相告,說得不對之處,還望訂正。”
劉大揚手道:“淩公子但說無妨。”
淩鷗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著圖示,說道:“各位,我認為,匪軍不會這樣輕易就放過我們。他們可能會組織滋擾行動,不讓我們休息,一直調動我們,騷擾我們,這是很危險的事情。所以我認為,對於他們小股勢力的迷惑
,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就讓他們渡過水田和溝渠,進到村中,再作定奪。如果外圍人數超過五六十,或者攻入人數超過二十人,再行動作。否則輕易被其調度,累得人仰馬翻的,不是好事情。”
劉二針對道:“進到村中,燒殺搶掠,那有作何處置呢?”
劉大白了劉二一眼,淡然說道:“淩公子此言有理。李統領你怎麼看?”
李岩點頭說道:“確實是這個道理。”
劉大說道:“如此,就依淩公子的建議實行了。”
淩鷗補充道:“另外,對於夜戰,我有一個建議。我們得作各種準備,所以,還請劉大哥準備一些夜戰用具。”
劉大說道:“請說。”
淩鷗說道:“如果戰事過急,我準備偷襲對方,請準備一名向導,再備黑色衣物、鍋灰、幹糧,我自已有防蟲蟻、金創之藥,屆時與向導同用即可。”
眾人一時驚詫。
要知道,偷襲劫營之事,凶險至極,此一去也,生死難卜。淩鷗與劉家村非親非故,居然要做這種凶險之事,實在令人吃驚!
李岩抬手示意淩鷗不用說下去,他說道:“淩主持,我奉師尊之命,帶兄弟前來護衛於你,你此一去,我們也會相隨。屆時,恐對防務之事不利啊。”
淩鷗說道:“非也。師尊之命,是要我們協助劉家村自衛,伺機誅屠匪患。而我數月以來,潛伏狙擊敵人甚眾,於此頗有心得,希望李掌軍勿複多言。我並非偷功撈名,而是自信能以寥寥之力,牽製對方眾人之軍,請諸位明白。你們繼續留守劉家村,偷襲之事,請交給我。”
劉二趁機問道:“請問淩公子這幾個月來,潛伏狙擊了敵人多少人?都是些什麼人物?可有馬十七本人啊?”
劉大攔住劉二,喝道:“二弟,不得無禮!”
淩鷗猛然聽得劉二這一問,頓時心知肚明起來。淩鷗自己也檢視過馬十七等人遇襲的現場,也知道當日戰跡與今朝戰跡相似之事。當下大笑一聲,說道:“劉二哥,你以為是我殺的馬十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