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悅酒店是A市七星級酒店,能在這裏辦婚禮的非富即貴。杭南宇財大氣粗,包下了整個君悅酒店,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梁芷安在出租司機不斷走神幾次差點撞車的情況下,終於到達酒店。下車時,頭微微有點暈。
外麵氣溫很低,梁芷安沒穿外套,凍得瑟縮了一下。抬頭看去,酒店外掛滿了紅色的彩帶和氣球,長長的紅色地毯一直從酒店內延伸到路邊,紅毯兩旁放置著鮮豔的花籃。
梁芷安提著紫色的裙裾,踩著高跟鞋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此時已經過十二點,客人都在禮堂裏,外麵沒幾個人。
保安看到她的樣子時,驚地連阻攔都忘了,還是梁芷安自己將早就準備的邀請函遞過去,徑直進入酒店。
大堂裏開著暖氣,如同進入春天一樣,入目都是甜蜜的色彩。梁芷安吸吸氣,告訴自己隻要進入禮堂偷偷看一眼就好。現在,婚禮應該已經開始了吧?
杭羽彤接完電話回來,看到大廳裏一位穿著紫色禮服的女人東張西望的,像是在找會場入口。今天這裏被杭家包下來了,不用想都知道她是來參加婚禮的。
“你是哪邊的親戚,怎麼來得這麼晚?婚禮都開始了,我帶你進……”
梁芷安下意識地轉頭,對上杭羽彤的目光。後者驚得半截話卡在喉裏。
杭羽彤眼睛越睜越大,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紫色的禮服被布料分成兩截,上半截由細細的蕾-絲勾出一朵朵怒放的花朵,從脖子荼糜開到胸部,若隱若現,極具誘-惑。下半部是大膽又繁複的褶皺,一層又一層,層層疊加,仿佛置身雲層。她的頭發如瀑布一般垂在背後,額際編了發辮攏在腦後,五官精致的像雕琢的美玉。
就像個誤入凡間的精靈,帶著高貴又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她仿佛不屬於人間。
杭羽彤嘴巴張著,好半天才不確信地問:“你……你是梁芷安?”
梁芷安心裏暗道晦氣,轉身就往前走。
杭羽彤急了,立即追上來攔在她麵前,結結巴巴地問:“你真的是梁芷安?你……”
她要嫉妒死了,梁芷安原本長得就不錯,沒想到一打扮起來竟然比樂千薇還要好看!
她氣得眼睛發紅,迅速鎮定下來冷冷問道:“你到這裏來做什麼?我記得杭家應該沒請你吧?”
梁芷安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也不說話,隻是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她不想跟杭羽彤糾纏,她隻是想去看一眼就好。
杭羽彤不知為何,嚇得往後退了一步。這會的梁芷安讓她陌生,隻是被她冷冷地看一眼,她背後就發寒。可這女人明明看上去那麼無害。
“如果你不想自取其辱的話,還是趁早走吧。”杭羽彤咽咽口水,略緊張地說。這女人出現在這裏一定沒好事,不行,她一定得阻止她。回頭跟千薇說,還能賣個人情。
樂千薇現在可是杭氏集團的第一夫人,跟她打好關係對他們家絕對有好處。
但是突然,她又改變了注意。若是讓樂千薇看到梁芷安難過的表情,應該會更開心。她笑起來,對著梁芷安道:“既然來了,就跟我進去吧。不過我警告你,你待會必須坐到末桌,要是讓別人看到你,你就死定了!”
梁芷安原本就是為了進去看一眼,坐哪裏都沒區別,當下往前走。
杭羽彤一路緊跟著她,看著她走路時美得令人心醉的樣子,嫉妒地恨不得過去撕爛她。她強忍著,拽著梁芷安強行坐在離入口不遠的一個角落裏。怕梁芷安中途搗鬼,她連主桌都不去了,坐在旁邊盯著她。
這是一個很大的禮堂,由兩井宴會廳打通,擺了一百桌,望過去黑壓壓的都是人頭。梁芷安他們這一桌在偏僻的角落,隻坐了五個人,此時都興奮地往禮堂中間看著。並沒多去關注她們。
“下麵,請新郎宣誓。”音響裏傳出牧師渾厚慈祥的聲音。
梁芷安心猛地一抽,不知該高興還是該難過。起碼,她能親耳聽聽他的誓言,對另一個女人的誓言。
四周立即寂靜,隻有話筒傳出吱吱的細微摩擦聲。梁芷安坐在位子上,突然失去了去看的勇氣。這麼多年,她每日期盼,真的要看到了,卻突然覺得諷刺無比。
杭南宇的聲音不疾不徐地響起,透著讓人心慌的魔力。
“我杭南宇,願意一輩子珍惜樂千薇,不論貧窮、富裕,不論健康、疾病,我都會一直守護者她,寵愛她……”
梁芷安心控製不住地抽緊,那帶著磁性的聲音,如針一般紮進她五髒六腑,痛得她精神一陣一陣的恍惚。她追了他二十年,從未得到過他一句好話,從未得到過一天溫暖,更未得到過他的疼惜。
她以前不懂,以為付出總會有回報。現在聽著耳中他淳淳的誓言,她才知道自己多麼可笑。
他分明沒心,她卻傻傻看不清。
眼眶不爭氣地酸脹,她終究還是高估了自己。在眼淚落下之前,她猛地從座位上站起,抬步往外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