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下來,直到梁芷安挽著潘覓蔓的手笑嘻嘻地告別,梁家爸媽都沒機會開口。
“哎,這丫頭心思通透著呢。”方韻秀坐在沙發上歎氣。
梁和通端過來一盤水果放在茶幾上,對著坐在一旁喝茶的潘越澤說:“越澤,吃點水果。”轉頭又看向妻子,“芷安心裏明白著,咱們就別操這個心了,不然孩子心裏又得難過。”
“哎,我說她怎麼就那麼死腦筋,南宇要是真喜歡她也就罷了,可是他現在已經有了千薇……”
“不就是去看一場流星雨,又不是要跟南宇怎麼樣。這點你還不清楚自家女兒嗎?她是個有分寸的人。”梁和通沉下臉來說。
方韻秀一愣,猛然想起潘越澤還在這裏,趕忙端起水果盤遞給他,不好意思地說:“越澤,讓你見笑了。”
潘越澤恭敬地接過盤子,笑著搖搖頭:“方姨您不必跟我見外。芷安的性子我們都清楚,我想她應該隻是想做個了斷而已,畢竟喜歡了那麼多年,要斷哪能那麼容易。”
他說到最後眼神暗了一些,他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默默喜歡梁芷安那麼多年,要放棄談何容易。
方韻秀聞言,露出笑容,看著潘越澤是越看越喜歡:“要是芷安能看見你的好就好了,哎,那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清醒。”
梁芷安從小就是他們的驕傲,唯有感情一事,讓二老心疼不已。
梁和通接口道:“越澤啊,梁叔讓出留下是想請你幫個忙。芷安在南宇身上吃的虧夠多了,我們心裏總歸是不放心。”
潘越澤點頭:“我知道梁叔要說什麼,您放心,我會派人注意著一些。”
“好,那就麻煩你了。”梁和通抽出一根煙遞給他。
潘越澤沒多呆就回去了,到家裏被自家妹妹堵在房門口。
“老大,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麼溫吞?你要是能拿出芷安追人的勇氣,現在她估計就是我嫂子了!”潘覓蔓靠在門框上,一遍塗著指甲一邊說。
潘越澤皺眉看了她一眼:“你少塗這種東西,不健康。”
“不解風情!”潘覓蔓白了他一眼,“老古董,這是芷安研製出來的花蜜指甲油,純天然無汙染知道嗎?我說你的眼光能不能變一變,一直這麼死板誰能看上你!”
潘越澤最怕妹妹這樣念叨,趕忙轉移話題:“芷安好像很喜歡研究這些東西?你回頭問問她願不願意出國去進修。我博士導師有位這方麵的專家朋友,正想招收一個得意門生。”
潘覓蔓手一頓,斜了他一眼,賊兮兮地笑起來:“行啊你,原來心裏憋著這個主意呢!不過我支持!芷安是該離杭南羽那王八羔子遠遠的了!回頭我就問問她,她一直嘮叨著想深造呢。”
潘越澤不理她的打趣,斂神問:“好了,說吧,來找我到底是什麼事?”
自家妹妹的性子他還是清楚的,潘覓蔓這麼堵在門口絕對不是為了來跟他討論怎麼追女孩子。
潘覓蔓也正了臉色,站直身子嚴肅地說:“剛才彭越給我打電話了。”
潘越澤一愣:“汪彭越?”
他妹妹不是跟那小子不對付嗎?什麼時候關係那麼好了?
潘覓蔓臉色很凝重,完全收起了剛才玩笑的心思,朝著屋子裏努努嘴:“走,去裏麵談,別給二哥聽到了。回頭那白眼狼跑去告訴杭南宇。”
……
一整晚,梁芷安都在打噴嚏,不知是感冒了還是有人在背後罵她。
自從離婚之後,她的睡眠就沒好過,眼看著都要有黑眼圈了。
“嘟嘟……”手機傳來短信的聲音,梁芷安心提了一下,急忙跑過去點開看。
“紅酒還是香檳。”
短短一句話,梁芷安的嘴角卻控製不知地彎了起來。
杭南宇自昨天分別之後,每隔幾個小時都會發這樣一條短信來。
“牛排幾分熟。”
“藍色妖姬還是紅玫瑰。”
“什麼顏色的防寒服。”
每一條都很簡短,梁芷安卻越看眼睛越酸。這些話,都是當年她問過他的。
原來,他一直都有看到短信,隻是他從來沒回過一條。
原來他都記得。
當年梁芷安小心翼翼地準備那場約會,費盡心機布置。怕他真的不來,她每次準備一樣東西就會發條短信問問他喜歡怎樣的,讓他知道她的努力,即使知道他不會回複。
如今看到杭南宇的詢問,梁芷安的眼前似乎也浮現出他用心在準備的樣子。
“紅酒。”她飛快輸入兩字,發過去。
她做不到漠視,如果這是一個夢,她祈禱這個夢能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