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被嚇了一大跳,轉頭看見是杭南宇太太,趕忙說:“先前潘先生來見過杭先生。”
“潘先生?潘越澤?”樂千薇飛快地想到,潘家老二去了國外未歸,那來看杭南宇的就隻剩下潘越澤了!
小護士點頭:“是的,就是潘氏集團的總裁潘越澤先生。”
樂千薇眸光一沉,轉頭朝著病房看去。雙手指甲死死地掐在肉裏,恨得牙癢癢。
她是知道潘越澤喜歡梁芷安的,那他剛才肯定是來給梁芷安打抱不平的!她心頭漫起恐慌,不知道那家夥知道多少,又跟南宇說了多少!
一時間,醫院因為兩位特殊的病人忙得人仰馬翻,幸好最後兩人的情況都穩定了下來。
梁芷安再次醒來,已經是一天之後的中午。
力氣像是被抽氣汞抽幹了一樣,梁芷安連動動手指都感覺無力。她一有動靜,陪在一邊的潘越澤就察覺了。
“芷安?”潘越澤叫得非常小聲,生怕嚇到她。
在沙發上補眠的梁家爸媽和潘覓蔓也驚醒過來,大家一致放輕動作,小心翼翼地靠過來。
梁芷安還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迷茫地睜著眼,過了好一會思維才漸漸清楚起來。嘴巴很幹,嗓子澀澀的,她一出聲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無比。
“我怎麼了?”
“沒事,都過去了!”方韻秀努力吸著氣,趕忙說道。之前發生的一切,他們都不想再提。
梁芷安閉了閉酸澀的眼,腦子混混沌沌地想之前的事。
杭南宇無情的話語,樂千薇的嘲諷,一聲聲如毒藥浸染在她的血脈裏,痛得顫身。記憶慢慢回歸,梁芷安的臉也越發蒼白起來。
“芷安!”大家立即就慌了,生怕她再休克過去。
梁芷安緩緩搖頭,擠出一個笑容:“我沒事。”
她頓了頓,伸出手摸了摸媽媽的臉。前幾日這張臉還是細膩年輕的,可是才過去幾天,就仿佛老了十歲一樣。梁芷安又心疼又內疚,難過地說:“是我讓大家擔心了。”
“芷安,你沒事就好!那些事咱都不想了啊!”
梁芷安點點頭,身子還沒多少力氣,腦子裏也全是先前那仿佛永遠逃不出來的噩夢。她感覺這裏的一切都那麼的壓抑,悶得她透不過氣。
“蔓蔓,幫我把窗戶打開。”她揪著心口的衣領說。
“好!”潘覓蔓立即轉身去開窗。可是一抬頭才發現,之前為了讓室內空氣流通,窗戶原本就是開著的。她心顫抖了下,強自鎮定地走過去,裝作開窗的樣子。
梁芷安依舊有些透不過氣,感覺四周像什麼東西在壓著她。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眉頭死死地皺著,難受至極。
“芷安你怎麼了?”梁笆梁媽慌了。
潘越澤見情況不對,轉身就出去找醫生。
“爸媽,好悶。”梁芷安皺著臉,“窗開了嗎?好悶。”
她透不過氣了!
“還有兩扇,我去全部打開!”潘覓蔓說著就假裝繼續開窗,一轉身眼淚吧嗒吧嗒直掉。
要不是先前聽說杭南宇也在搶救,她真的恨不得衝過去將他打殘!
梁芷安的情況沒有好轉,她的腳和手掌的傷口有些感染,身體低燒著,腦子越來越混沌。
這裏的一切都像在嘲笑她,杭南宇無情的聲音不斷在她耳中放大,像沉重的大山無情地碾壓著她。她想要逃出這個噩夢!
“媽——”梁芷安終於撐不住,嗚嗚地哭起來,“我想離開,我想離開這裏。”
“好好,我們離開,我們離開!”方韻秀急忙哄道。
這時候醫生也到了,可梁芷安不讓他們碰,隻固執地喊:“我要離開這裏。”
“蔓蔓,你不是說有個導師要收徒嗎?我要去!”梁芷安突然直起身拉住床邊的潘覓蔓,“蔓蔓,我要出國!”
她是好沒用,堅持了那麼多年,最後卻這樣狼狽。
可是她真的撐不下去了,杭南宇那些狠毒的話,一句句擊中她的神經,讓她的溫度一點點冷卻。
就讓她當個懦弱的逃兵,帶著全部的悲傷離開。
就連醫生都在歎氣:“心病還須心藥醫,她的外傷主要在腿上,注意一點就沒事。看她這麼排斥,我建議要麼給她打鎮定劑,要麼,就轉院吧。”
潘越澤一沉吟:“麻煩王醫生了。我還是去辦出院手續吧。”
梁芷安直到確定潘越澤去辦出院手續,才安靜下來。
一身白衣大褂的王醫生走出病房後,徑直來到走廊盡頭,對著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那裏的人,恭敬地說:“杭太太,梁小姐已經辦了出院手續,馬上就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