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綿綿不斷的宛丘溪流,他又想那個從水裏詐屍的家夥,不由加快了腳步。
進了村,肖恩不回家中,直奔卡洛特家中而去。
“卡洛特爺爺,您忙嗎?”
卡洛特一見是肖恩,笑道:“不忙不忙。”隨即又想到上次這個小家夥對自己的書一點也不珍惜,連忙變色,懶懶道:“你有事嗎?”
肖恩從門框探出的腦袋自然把卡洛特的神情看個清楚,稍微轉念一想,肖恩便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趕忙跑到卡洛特身旁,兩隻小手像拳頭像雨滴一樣不住地向卡洛特的肩膀落去。卡洛特被這密如驟雨的拳頭揍得後背發癢,當即討饒道:“好...好...好...好好說話,別動武!”
肖恩冷哼一下,大模大樣坐了下來,粗著嗓子道:“早知道是這結果,何苦呢!”言語間頗有恨鐵非金的意味。他也知道唯有眼前這位老人與自己可算是“沒大沒小”,在卡洛特麵前,他沒必要故意裝作大人或者一直假扮兒童,他可以毫無顧忌地釋放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所以剛才那幾拳也是很輕。
卡洛特整理了一下桌麵的書籍,正色道:“說吧,到底你來是為了什麼事?”
肖恩聽了這話,身體不由前傾道:“我想當魔法師。”
卡洛特打量起這個孩子,似乎有些慎重。當初巴頓老頭撿回肖恩的時候,他就隱隱約約覺著這個孩子不簡單。剛開始的時候倒還沒什麼,等到肖恩年齡漸長,肖恩與其他村裏小孩的不同就體現出來了。在肖恩剛剛開始明事的時候,他就來到這裏向卡洛特要一些圖案多的書籍。村裏人時常看到一個小男孩,捧著一本並不能看懂的書籍,自己一個人看得津津有味。
等到肖恩再大些,他與他同齡的孩子玩不下去了,或者說他已經過了玩耍的年紀。他常常會一個人坐在一旁獨自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麼。再過一段時間,他就口出驚人之語。例如,太陽為何會東升西落?為什麼天在上、地在下?為什麼會有風雨雷電?
一時間,村子裏都拿肖恩當做一個小怪物,除了極少部分的人,這裏麵就包括卡洛特。
卡洛特一直都暗地留心肖恩,對於他的種種反常也看在眼中。
但他知道,肖恩這並不是反常,反而是有大智慧的相爭。他所想所問的問題,都是困擾無數祭司、大陸吟遊詩人的終極生命問題。是以卡洛特一直都對肖恩耐心有加,不斷加以引導,因此兩個人的關係也一直很好。
現在,肖恩如此慎重說出這句話,卡洛特自然知道他並不是開玩笑。猶豫了一會,卡洛特還是問出了心中所想:“為什麼?”
這次猶豫的居然是肖恩。
“我說是命運的指引,你信麼?”過了半晌,肖恩才苦笑道。
卡洛特點點頭,頗是肯定地道:“這個我信。從你就不同常人,若說沒有命運之神的眷顧,我根本不信。”
肖恩雖然知道卡洛特一定會支持自己,但當到這些話親自從口中說出來,他依舊有些感動。不同與霍曼大叔,卡洛特總是一位人生的導師,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內心的想法,可以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站出來。
“謝謝你,卡洛特。”肖恩說完起身,深深鞠了一躬。
“說吧,你到底想問什麼?”卡洛特坦然受了一禮,接著便問道。
肖恩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說道:“如,何,才,能,成,為,一,個,魔,法,師!”
“我上次不是借給你幾本書看了嗎?難道你還不清楚?”
肖恩搖搖頭,道:“我是說如何成為一個魔法師的方法。”
卡洛特抬頭盯著屋頂,緩緩道:“我不是一位魔法師,所知道的東西也僅僅是個大概。若是想要知道更為詳細的情況,你還得請教一位真正的魔法師大人。”
“哪裏有魔法師?”肖恩連忙追問。
卡洛特神秘一笑,道:“你家裏不正好有一位嗎?”
肖恩眉毛一挑:“居然把他忘了。不過,卡洛特爺爺,你覺得他真的是一位魔法師嗎?”
卡洛特目光從屋頂漸漸下移,直至盯著肖恩的雙眼,沉聲道:“你是不是覺得他年紀不比你大上多少,所以就不像一位魔法師?”
見肖恩點點頭,卡洛特嚴肅道:“雖然我不能肯定他是不是魔法師,但是他的身份神秘之處不比我所見過的魔法師少。你萬萬不可因為一個人的外貌就對他妄下斷言,因為我也見過真正的天才。”
真正的天才,那是怎麼樣呢?
肖恩不由好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