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葉蕾為了和粱於歸的這段長達十年的感情,已經耗盡了心力,她從一個青澀的女孩子變成了一個孩子的母親,每當她想起以前在校園裏的點點滴滴,嘴角還是會不自覺地上揚。
在長達五年時間裏,她幾乎都沒有怎麼去正經上過班,也沒有到外邊應酬什麼人,就算是父親讓她跟著一塊兒出去見識見識,多結識一些有權有勢的人她都不樂意,一方麵是在最開始的一年裏,她生了孩子,懷著孩子的時候她沒法兒出去見人,畢竟未婚生子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另一方麵是在生了孩子之後,她覺得自己變得又胖又醜,根本不能出去見人,臉上皮膚變得暗黃了很多,身上也留下了妊娠斑,她幾乎無法接受自己這樣的變化,她花了好長的時間,才從生孩子後變醜的噩夢裏好轉過來。
緊接著的兩年裏,不知道是從小盛出生的時候開始,還是小盛會出聲開始,隻要她一看到小盛,就滿心痛苦,她晚上抱著孩子睡覺都會突然痛哭起來,她不知道自己以後怎麼辦,孩子以後該怎麼辦,孩子要是長大些了,問她要爸爸她又要怎麼辦。
她對這個孩子又愛又恨,這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她嚐試過不見他,把他丟給保姆,然後自己照常每天去公司上班,可是每天下班回來,那個邁著小短腿跑過來抱住她的大腿的孩子,老是會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她,在她把奶瓶喂到他嘴邊的時候,他就會用小手突然抱住奶瓶,然後一邊吸吮著奶嘴一邊滿足地笑,這是她的孩子呀,她早上出門他要在後邊追,她晚上回家他會從前邊衝過來,在小盛會說話了之後,每天牙牙學語地一邊叫“麻麻”一邊追著她跑。
後來她心軟了,她想,或許每個母親上輩子都是欠了子女的,這輩子十來討債的,她無可奈何地放下了工作,在接下來的三年時間裏,她除了帶孩子,幾乎就沒忙過什麼事業上的事情。
平淡的這幾年生活把她身上的鋒芒都磨光了,她變成了一個平凡的母親,一個普通的女人,沒有驕傲,沒有好勝心,沒有非做不可的事業,有的隻是兒子和一直追求愛情的執著。
她一直把孩子帶到快四歲了,才跑到b城來找粱於歸。
那是一次偶然的機會,那個時候她聽說粱於歸的房地產出了大事情,而且情況壞到有可能就會破產的地步,她想,她的機會來了,她的幸福這一次她一定要牢牢抓住!
她帶著小盛來了b城,當然這些都瞞不過她的父親。
她父親在她當年懷上小盛開始就一直逼問她孩子的父親是誰,甚至一度想要讓她去把孩子打掉,可她始終都是咬緊牙關,就算生小盛的時候九死一生,她也沒鬆過口,她父親原本也是極度愛麵子的人,為了這個事情把她趕出過家門,罰她跪過地板,甚至揚言要打死她,可是最後都妥協了。
雖然這些年哭也哭過,鬧也鬧過,她甚至從家裏搬了出來,明麵上她父親不再逼問她,可私底下她都被人監視著,接觸了什麼人,有哪些人經常來往,她的父親都知曉的一清二楚,也正是為了避開她父親的耳目,這才跟以前的朋友都斷絕了來往,這些年她父親對她生活上的監視從未斷過。
她本有預想過粱於歸公司遇到問題之後公司虧損的程度,可她來到b城得知粱於歸的情況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差,主要的問題在於死了人的大樓想要拿來當頂端消費的住宅樓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b城的人別的沒什麼特點,卻最是迷信,講究風水之說,這也正是粱於歸這棟大樓的賣點,另外,就算是賠償了家屬,這方麵勉強過去了,一旦死了人的事情鬧開了,上了報紙新聞之後,公司的股票一定會跟著出問題,一環扣一環下去,整個公司的名聲就全都毀於一旦了,在這個項目上一旦虧損嚴重,在這個競爭越來越激烈殘酷的市場上,粱於歸的公司要再想東山再起簡直是難如登天。
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這個事情壓下去,盡可能讓知道的人降到最少,而那些知道的人又不敢把這事兒宣揚出去,可是問題來了,這死了人的事情想要瞞天過海,需要的不僅僅是財力,更是人脈和權力!
她第一次在家裏人麵前低了頭,她主動回去找父親談了整整一夜,她告訴她父親,小盛的親生父親就是粱於歸,可他現在在事業上遇到了很大的問題,需要有人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