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夫人說了許多客氣的話,姚芷煙一一應了,幾乎沒有多餘的話,看似客氣,卻也顯得生疏,如若碰到脾氣不好的,怕是已經發怒了,覺得姚芷煙是在應付她。
慕容熏在這個時候笑眯眯地打量姚芷煙,十分自然地開口提醒曹夫人:“娘,您不是說尋弟妹來說請帖的事情嗎?”
她看出姚芷煙有意應付,是在等待今日尋姚芷煙過來的主要目的,曹夫人想與姚芷煙搞好關係,便總是說一些客套話,說得越多,鋪墊的越多,反而讓姚芷煙越發的謹慎,往往會適得其反。她在此時提醒,無非就是想要告訴曹夫人,姚芷煙有些不耐煩了,進入正題吧。
瞧得出,慕容熏在曹夫人心中有著頗高的位置,她一提醒,曹夫人便點了點頭,吩咐身邊的嬤嬤去取來東西,應該是在姚芷煙來之前,曹夫人就問過慕容熏該如何與姚芷煙說。
明錚也不止一次的說起過慕容熏的厲害之處,在府中與她相處好了,會輕鬆許多。怕是跨刀郡主就沒有這般的能耐,不然姚芷煙來時,就不該是隻有慕容熏在這裏。
曹夫人拿出一疊子請帖,放在了姚芷煙麵前的方桌上,讓她來看,說道:“這些是這幾日外麵傳來的請帖,希望我們三個能過去他們府中做客,我想著你是新媳婦過門,帶著你去總是好的,想問問你的意思。”
這句話聽來是曹夫人對姚芷煙的照顧,其實這些請帖許多都是衝著姚芷煙來的。原因很簡單,都是與明錚有關係的。明錚這幾日忙得腳打後腦勺,不少人拉著他吃飯,他還要在應酬之間挑出時間來辦公事,總是有些照顧不到的人。有些人家為了穩妥,就想將姚芷煙也拉攏過來,聽說明錚是個聽老婆話的人,想著如果姚芷煙能夠吹吹枕頭風也是不錯的。
明錚這一次負責的工作油水很足,如若明錚關照了哪一戶,那麼那家也能賺到不少,這其中的賺頭,足夠他們拉攏的理由。
這些人想請姚芷煙,卻不好逾越了,隻能同時叫上曹夫人與世子夫人。
慕容熏當即巧笑嫣然:“娘,怕是我們也是沾了弟妹的光,之前的請帖可沒如今這般多。”
曹夫人一聽,當即恍然,知曉這些小心思瞞不住,她也笑著說道:“嗯,如今錚哥兒有出息,我們也順便沾了光。”
看著她們二人一唱一和,姚芷煙直是抿唇輕笑,隨即點了點頭,說道:“權憑母親安排,若是需要出行,通知兒媳一聲即可。”
她不準備拿主意。
慕容熏則是伸手取來幾封請帖,放在了姚芷煙的手中,客客氣氣地說道:“弟妹也幫著看看,你剛嫁入府中,我們又不知道親家都與誰交好,若是去錯了地方,壞了情誼可如何是好?”
她說得極為漂亮,又將事情推給了姚芷煙,曹夫人不免對慕容熏多了幾分讚許,覺得這個兒媳處事得當。
姚芷煙這才勉為其難地翻看了起來,選了幾戶與姚家關係好些的,放在了單獨一堆,幾個與姚家關係不好的,或者姚芷煙討厭的,則是被她放在了請帖的最下麵,慕容熏在一旁坐著,暗暗記下了這幾戶。
看完了全部請帖,姚芷煙規規矩矩地將請帖分成兩堆放在了桌麵上,指著較小的一堆說道:“這幾戶是我娘家的世交,其他的,便由母親與嫂子來定奪吧。”
曹夫人求助似的看向慕容熏,慕容熏則是伸手拿過了另外一摞,好似太厚似的,將最下麵的拿走,放在了一邊,隨後翻開留下的這些,看了幾眼,就交給了曹夫人,說道:“娘,您在這些裏麵掂量一番吧,您總是比我們顧慮得周全。”
姚芷煙將這兩個人的配合看在眼中,依舊坐在那裏不動,肚子卻有些不安分地餓了。這讓她不免有些心中難受,覺得這兩個女人做事太慢,比貝嬤嬤還慢性子。
曹夫人將姚芷煙與慕容熏挑出來的拿在手中,便不再去看了,而是問姚芷煙:“住在府中這段日子可還習慣?院中可有什麼缺的?若是吃穿用度不足,大可尋我與你嫂子。”
“勞煩母親與大嫂掛念了,院中一切妥當。”
“妥當就好。”慕容熏開口,隨即親昵地挽住了姚芷煙的手臂,笑道:“嫂子可是有事要麻煩你呢!”
“談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大家都是自家人。”姚芷煙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弟妹回去之後,將你帶來的陪嫁侍女的單子給我一份,我好記錄一番,好每個月發放月銀,奴才們的身量也統計個單子給我,我們府中四季都會給奴才們做衣裳,早些給我,還能不誤了春天的那一批。”慕容熏說得小心,眼睛盯著姚芷煙,隨時觀察她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