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邁出院子,忽然一個黑影撲到她的身上,將她撞倒在地上。鍾曉月第一個反應,拔出身上帶的匕首,朝著身上的人刺去。
“曉月”
那是楊展風的聲音!
鍾曉月心裏一驚,隨後又是一喜,她將匕首收回的時候,卻發現,她的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
她低下頭,看到了自己身下流了一大灘鮮血,那麼多,那麼疼。
“展風,展風!你怎麼會……那麼多血……”
恐懼,害怕,無限的在鍾曉月的心中蔓延。全身顫抖的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將楊展風帶回了房間。
她給他處理了一整天的傷口,換了多少繃帶,換了多少盆水,她數不清了。她震驚於楊展風受了那麼重的傷卻還能活著回來。
這是她第一次正視楊展風,這個從小就背負著滅門仇恨的男子。比起沈雲襄,他看起來平淡無奇,比起齊林,他更安靜沉悶。他似乎什麼也沒有,但是鍾曉月此時卻覺得,他是世界上最堅強的人,最可依靠,最令她心安的人。
他可以為了報仇,一個人獨自在吃人不吐骨頭的鬼城裏與那些人麵獸心的人周旋那麼久。沒有人幫他,沒有人陪著他,他卻從未說過半句苦,甚至為了她,差點就毀了自己潛伏已久的全部心血。
這樣的男人,有血有肉,剛強而不張揚。她怎麼現在才看清楚呢?
鍾曉月將頭靠在楊展風的胸膛之上,她輕輕的喃道:“鬼城恐懼,你陪著我。鬼城孤獨,我陪著你。還好,我們還有彼此。你活著就好,你死了我就陪你去。”
“曉月……”
鍾曉月聽到楊展風喚她,想必楊展風已經醒來了,她立即抬起頭:“我在……”
抬起頭的那瞬間,她卻發現,楊展風卻根本沒有醒來。說不清是失望還是開心。在意識模糊的時候,他竟然會叫她的名字。
鍾曉月的嘴角邊露出了一抹笑容。手覆到楊展風的額頭上,卻嚇得收了回來。
“怎麼會那麼燙……”
一晃時光匆匆而過。原以為會難熬的歲月,變得有些令人期待起來。鍾曉月每天都會站在院子裏等著楊展風回來。
在這樣一個幽深詭異的地方,步步驚心,如走在弦,他們是彼此的依靠和港灣。
“新的衣裳今天早上已經給你縫好了,你倒是快點回來啊。要是不合穿,我還要時間改呢。”鍾曉月又在院子裏轉了一個圈嘴裏不停的喃喃道。
“今天他在鬼王殿陪著鬼王練功,沒個三天是回不來了,過一會就會有人來告知你的,所以你不用等了。”
聽到這聲音,鍾曉月猛然回頭,驚恐的看向院門口的幕夜痕。她警惕的後退了幾步。
“他倒是厲害得很。雖然是我讓他殺了皇甫陽域的,我也一直以為皇甫陽域死了之後,最大的受益人是我。沒想到,其實最大的受益人是他。他是皇甫陽域帶回來的,皇甫陽域一直罩在他上麵,隻要皇甫陽域還在,他就沒有直接接近鬼王的一天。如今皇甫陽域死了,他輕易的取代了皇甫陽域的位置,陪在鬼王身邊,獲得鬼王的信任,如今又陪著鬼王練功。連我都要忌憚他三分了呢。”幕夜痕似笑非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