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未至,那時花開【3】(1 / 1)

一次又一次轉身的光景,就成荒蕪,不說是刻意,卻也不是無意,不是你遺忘了我,而是歲月遺忘了我們,就像我們注定背道而馳。可我卻一直在想,也一直在等,有一天,我踏著流水回去找你,你素顏亦如當年笑著說好久不見,我願傾其所有重新牽起你的手。隻是如今,流年沒有偷換你的容顏,你卻記不起當初。曾經的夢想還在逃去的路上,我抬起頭,想尋找你曾對我說過的天堂,原來那隻是你一個人的傳說。我路過你的人生,你成了我記憶穀倉中的一顆果實,我途徑你的人生,卻片葉不留,像棵荒草,兀自地生又兀自地枯萎。

他曰:“吾嚐終日不食,終夜不寢,以思,無益,不如學也。”

十八歲成人禮結束,已經邁向十九的新生了。新生,應該產生新的人生意義,夏沂榆還在尋找,不是尋找新的人生意義,而是為人生找尋一個新生的意義,曆經千次打磨萬次擠壓,也能成功蛻變,做一個麵朝大海春暖花開的人。

夏沂榆是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因為心裏沒有葉依藍。

陳瀟雨是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因為心裏不能有夏沂榆。

立尛是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因為心裏隻有陳瀟雨。

鬱綰是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因為心裏“有太多人”。

葉依藍是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因為心裏“沒有人”。

都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因為都有心,都有一顆假意忘記一切又不甘忘記的心。

夏沂榆站在教室門口,望著教室裏,課桌排列,書堆羅列,那個人他好像認識,那個人好像也認識,這個人十分眼熟,這個人是不是見過?但無論認識誰,教室裏有一個鮮活的影兒,永遠鮮活地在他的麵目下閃光。他曾迎著風站在黃昏中遠望,他在等一個人,一個許給了他承諾卻遲遲未歸的人。舉目望去,雲霞盡染,一陣陣清風拂過他的臉,他感受著這樣的美好,滿臉悅顏,眼睛始終拋向遠方,那是一個看著對方離去的方向,如今他仍等在起點。過了許久後,落日開始泛起餘暉,他眨了眨眼,依然等待著。又過了一會兒,眼看夕陽即將下沉,他眨了眨眼,依然等待著。再過了一會兒,天暗了,他按捺著內心的恐懼,開始奔跑。眼睛一刻不離開遠方,奔跑。決不是不願意等待,而是害怕那個人踏著夜歸來的時間更長,他也要邁出步伐,隻是想讓那個人獨自穿過黑夜的時間短點。夏沂榆下意識地捂著自己的心髒,腳步邁進了教室裏,心卻又縮回了無盡的深淵裏,說等待,是真的,說邁出步伐,卻是自己騙自己。

高考進入倒計時,黑板上的紅色印刷數字異常顯眼—“22”。

夏沂榆剛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鬱綰忽然蹬著九厘米的紅色高跟鞋踏進了教室,起哄聲在她雙腳站上講台的那一刻響起,似乎在刻意提醒什麼,也許是提醒那天的“百日之約”....鬱綰亮著張化著精致麵容的臉,望著台下,她清了清嗓子,半仰著頭說著,無非是關於“文藝彙演”的事。

每年度的“文藝彙演”要開始了。這是藍海的一大特色,敢在考前“大放鬆”,目的是以一個絕對寬鬆的氛圍為大家緩解考前的巨大壓力,這一傳統從藍海創立已經延續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