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啟玥暗中來芳華閣之後,又過了半月之久。
這半個月,芳華閣寂寂無人煙。
憐香近幾日隱約覺得有些貪睡,現在仔細想來,這種感覺很像那時候剛懷上孩子時候的感覺。
玥兒,莫不是,我們又有了孩子?
憐香喜憂參半,喜得是,他們終於又有了孩子,這一次,她要好好護著他們的孩子,不讓他出半點意外。憂的是,自己禁足期間懷上的孩子,若要公之於眾,啟玥又要被言官大臣們多加苛責,如今自己身處於此,似乎也沒什麼辦法來幫助他。
“咣當”,又是門開的聲音。
玥兒,是你來了嗎?
憐香喜形於色,從小樓上“噠,噠”地跑了下來。
然而來人卻是雲妃,憐香有些意外,笑容凝固在臉上。
“怎麼了妹妹?見到了姐姐,很意外嗎?還是妹妹期待著見的,是別人呢?”雲妃似笑非笑,慢慢走向憐香。
憐香稍稍後退,向著她施了一禮道:“雲妃娘娘安!”她的語氣淡漠,眼角有淡淡的落寞和一絲歉疚之情。
雲妃也不去上趕著套近乎,她慢悠悠地坐到閣中的小石機旁,抿了抿桌上的茶杯道:“本宮雖因你失了孩子,卻也因禍得福,得到了皇上的寵愛,所以,本宮並不怪你。”
憐香有些難過,她深吸一口氣,想起那日啟玥擁吻她時的炙熱濃烈,心底一陣刺痛。她斂了斂眼底悲傷的神色,默不作聲地看著雲妃,臉上是一副悲傷與難以置信交織在一起的表情。
雲妃歎了口氣,繼續對憐香說著:“其實你我姐妹,都是命苦之人。縱然我失了孩子,但是皇上這些時日也是對我百般安撫。他不停地告訴我,說我是這世上他唯一喜歡的人。雖然,本宮知道,皇上心裏可能還是會有別人的位置,但能得到皇上的愛,皇上又肯這樣對本宮說,本宮已是心滿意足了。”雲妃說著,臉上浮現出小女兒姿態,滿臉洋溢著幸福。
“他說你是他唯一喜歡的人?”憐香似在詢問,又似在自言自語。
“是啊!”雲妃天真一笑,然後臉上浮現出淡淡愁容,對憐香說:“所以本宮真的不會怪你,更何況本宮小產,皇上也已為本宮報仇了。所以妹妹不必如此疏離,本宮是斷然不會傷害你的。”
“報仇?”憐香看著她喃喃地說著,心裏已是如一團混沌,難以理清思緒。
“妹妹,你還在裝糊塗嗎?還是,你一直不知道?”雲妃走到憐香身前,看著她如玉一般的臉龐上淒然的表情,心裏一陣得意,她像是極度悲傷一般繼續對憐香說著:“既然妹妹問我,本宮便隻好說了。皇上一開始就已經告訴本宮了,說既然是妹妹傷了本宮的孩子,那麼皇上便親喂你墮胎藥,要你同我一道小產。皇上說,一命陪一命,要我與他的孩子黃泉路上有個伴。”
憐香聞此,不停地搖頭。她不相信,即使啟玥愛的是雲妃,也不至於殺他自己的親子。可是轉念,她便想起他曾說過:“朕不心儀之人所懷的孩子,朕也並不想要。”
所以我們的孩子,你才不想要嗎?
她呆在原地,一臉的哀傷,身體僵直如被雷擊般。
然而此時的雲妃竟然哭了起來,她哀哀戚戚地說:“其實,該說對不起的是我。若我早知皇上如此,定會阻止他的。畢竟你懷的也是皇上的龍種。”
“不,不可能。”憐香呆在原地,眼淚不住地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