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那時我不知道虛偽是什麼意思,不然我一定會急得哭了的,不過晴天,你當時為什麼要這麼說我呢?我望著你,是感覺你很漂亮,而並非這鋼琴。
小時候的我,什麼都可以原諒你,因為你看不見;長大後的我,也可以什麼都原諒你,就因為我對你那無法控製住的愛。
他不回答,我就很快忘記,找到一個新的話題。
“那麼“精靈王子”你叫什麼名字?”
他不語,眼神有些悲傷。
我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低著頭,靜默著。
他卻突然開口道“夏—晴—天。”
一個字,一頓一頓地說出來。
我無法想象那時的他說出這句話有多麼艱難,就像後來他對我說的一樣。
他說:“小菲,我的一生為什麼不再有晴天。”
明明是疑問句,可他卻用陳述語句。
他的不再有晴天卻成了我生命中永遠的陰天,我怎麼叫落菲,我應該叫雨菲啊!
陰雨菲菲,陰雨飛飛。
見他開口,年幼無知的我便覺得歡喜,伸出手,道:“晴天,你好,我叫葉落菲。葉,樹葉的葉;落,樹葉落下的落;菲,就是……”我抓抓後腦勺,一時半會還想不出什麼詞組,隻能憨憨地笑“就是,就是你想得到的那個菲了。為什麼一見麵,看見你,我就覺得好歡喜啊!”
他並沒有伸出手向我友好地我握手,我盯著他的眼睛望了望,是我最喜歡的藍眼,他卻沒有望向我。?
我的內心一陣失望,夾雜著悲涼。
我還想聊些什麼,屋裏的母親卻喚我要回去了。我隻能向他招手道別。我說:“我要回去了。”
我輕輕道:“晴天,很美的名字,我會永遠的記住。”最後的我不知道他聽不聽得見,因為聲音小得連我自己都聽不清。
夏阿姨還想挽留我,吃了晚飯再走,我當然想說好,但看見母親那嚴厲的神情,我隻能放棄了。
我問夏阿姨:“姐姐……”
我還沒繼續往下說,她就打斷我,“叫阿姨就好了,你看阿姨這還有幾條魚尾紋。”
我乖乖的叫道:“阿姨,你知道晴天為什麼不上學嗎?”
我這一問,讓全部人都陷入了尷尬氣氛,母親?隻好尷尬地笑,我就這樣被母親連拉帶拖地走了。
我窮追不舍?問媽媽,媽媽無奈道:“一個瞎子上什麼學。”
“瞎子?”我的心像被什麼深深刺痛了一下。
那時惡狠狠地在想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
“不,我不相信,晴天他不可能是瞎子他表現的一切都那麼自然,他……”我說不下去了,哭著跑開了,最後隻剩下我的嗚咽聲還在風中回蕩。
夜晚,我房裏的燈還亮著,聽到媽媽的腳步聲,“啪”的一下黑掉了。
她輕手輕腳地打開門,進入我的房間,給我捏了捏被子,什麼也不語,又輕輕地關上門走了。
那一刻,我的淚水浸冷了整一個夏天。
我親愛的夏天,你這麼可以騙我是瞎子呢?
我不明白老天為什麼要跟你開這種玩笑,就像老天後來捉弄我們的一樣。
這太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