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先生六十多歲,行醫四十餘載,在長安城名頭很是響亮,素有‘岐黃聖手’之美譽。他坐在林策床頭,手搭在林策手腕處,眉頭緊皺。
自查他脈象開始,老先生的眉頭就一直緊皺著。
“這,這,唉......,肝氣上揚,濁氣鬱結,以致六腑不通,這位公子是何時發病?發病前可有什麼異常?”
明月樓在一旁垂手侍立,麵帶關切,聞言忙道:“林公子是三日前發的病,事發前毫無征兆,當時我和他在後山,有人給他送來一封信,讀了就暈倒在地。”
“那信呢?拿來我看。”
明月樓一怔,書信往來是很私人的事情,未經當事人同意,隱隱覺得不妥當。
“醫者父母心,娃兒不要太拘泥了,你看他都成什麼樣了,還在乎這些?”
明月樓點點頭,掀開被子,從林策懷裏掏出那封信,他兀自沉睡未醒。
因為眼有點花,木老先生把信高高舉起,對著小窗透過來的光亮,把信大致掃了一遍。
“唉,癡兒啊。”木老先生讀罷,搖頭歎息一聲,把信疊好,塞在林策被褥下麵。“這就難怪了,這封信隻是個誘因,想必他跟哪位沈姑娘分開後一直鬱鬱寡歡,胸中不暢,加上事先又大耗心神,讀了這封訣別書,一下子毛病都出來。”
“先生說的很是,但是要如何醫治才好,他現在滴水不進,更沒辦法喝藥啊。”
老先生捋著花白的胡子,沉思半晌,道:“也沒什麼好辦法,心病還得心藥醫,了卻了他心事,讓他舒心了,煩悶之氣自去,這病也就不治而愈,隻是男女之情最是難解,如果沈姑娘能來開導他一番,或許能行。不過這樣也冒著很大的危險,如果他見了沈姑娘,兩人前嫌未去,見麵隻會徒增傷心,還會加重他的病情。所以,暫時先不要去請沈姑娘為好。”
“那,那這可怎麼辦?他吃不下東西,隻怕堅持不了幾天。”明月樓也著急了,聲音一陣顫抖。
“是啊,當務之急,是得想辦法讓他先吃東西,我哪兒還有點時鮮的水果,你一會去拿過來,看他能不能吃點,不要讓他老是睡覺,起來攙著他走動走動,再多用言語開導,過兩天再看。這些事,都辛苦你嘍。”
明月樓搖了搖頭,“沒什麼,隻要他能好起來,我就是再辛苦都沒關係。”
趙能原本不想回去,是明月樓堅持林策有他照顧,讓他回去先將林策的事告訴他那武院的那幫朋友,讓他們幫忙出出主意,畢竟沈秀寧就在武院。趙能這才離去,他沒敢去找沈秀寧,把林策生病的事告訴了讓他送信的李輕歌。
“李,李.....,”趙能一著急,幹脆連李輕歌名字也叫不出來了,“你...你,你給的信.....信,寫....寫的.....什麼,”
“怎麼,你管送信就好了,還管人家說什麼幹嘛。”李輕歌笑道,他看著趙能,覺得這個小結巴挺好玩,一臉戲謔。
“不,不是,林,....哥,看看.....看了,就,就摔......摔倒了,現......現在,還不......不能吃飯。“趙能一張小臉因為生氣漲的通紅,雙拳攥的緊緊的,他心裏認為,這事都怪李輕歌和沈秀寧。
“什麼?。。。。。“李輕歌俊眉高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哼。”趙能氣呼呼的背轉身去,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哈哈哈.....”李輕歌一陣放生大笑,“這倆人有意思啊,沈姑娘天天臭著個臉,沒事就把自己關屋裏,誰都不理,這個林兄更絕,就這麼病倒了,是要絕食嗎?誒呀,這叫做,一種相思,兩地閑愁。”
“你,你還笑。”趙能攥著拳頭,瞪著李輕歌,恨不得給他兩拳。
“哎哎哎,我說趙能,你也別著急,明天帶我去看林兄,保管一番話下來,就讓他生龍活虎,活蹦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