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平靜(1 / 2)

隻有這裏,彼岸花才能常開,但,沒有她,隻能留下絲絲淒涼的絕望,與冰冷的淚水。

彼岸花襯得他越發妖冶,紫發紫瞳,豔唇微微上揚,手握彼岸花,帶著爽朗的笑聲,緩緩走進專屬於她的小屋。彼岸與桃李,黑暗與純潔,千夜與幽香,她與他截然不同,卻又如多年的摯友,互相信任,互相依靠。

但,也隻能是友人。

“香香!”雲千夜像個孩子一樣冒裏冒失走了進來,嘴角的笑容依舊還在,隻是僵硬了許多,看著屋中的泣不成聲的幽香,又是憤怒,又是心疼。

香香,他都走了,你為何還要如此執著?天天為他流淚,為他傷心,值得嗎?我在你心中可曾有半分地位?究竟,何時,你才能真正屬於我呢?

“香香,別哭了,好嗎?”

上前輕輕擦掉她的淚水,雲千夜滿是心疼,想告訴她真相,卻又欲言又止。“香香,如果雪懷還在,你會離開我同他在一起嗎?”聲音低沉至極,像是試探,卻又像是懇求。他剛剛翻過生死冊,得知,雪懷並沒有魂滅神離。明明打算把這個秘密永遠藏在心中,卻又不知為何,見她傷心,見她難過,就好想把這個秘密說出來,至少,這樣香香能好過一點。

“千夜,你問這個幹什麼?雪懷已經死了,怎麼可能活過來?”

“……”雲千夜不語。在他心中,幽香就像一隻翩翩飛舞的靈碟,而自己則是綠草,在她眼中,隻有雪懷是她最愛的花朵。他知道,她隻是累了,倦了,才願意在綠草上停留,當她知道花朵的去向後,又會不顧一切的追尋花朵僅存的芬芳,而自己,則隻能把她那堅決的背影作為最後的離別和無盡的思念。

輕歎了一口氣,雲千夜最終還是舍不得她離去,香香,如果,你會因我沒有告訴你真相而恨我,那我也認了!

“千夜,雪懷已經走了,你會不會離開我?”

嘴角的笑容明顯歡快了起來,雲千夜拿出一朵曼珠沙華,輕輕插入幽香的發間,彼岸立刻華為一朵花釵,鮮紅如血,與另一隻茉莉比就顯得格外妖豔。“正如這彼岸花,不離不棄。”

正如這彼岸花,不離不棄!幽香笑了,燦爛無比,我也會的。

“哎呀呀呀,香香,你可不能再哭了,都把我家香香漂亮的臉蛋哭醜了!”

“什麼叫你家香香?香香明明是我的,壞哥哥,壞哥哥,別想和我搶香香!”一旁的雪香大怒,說話時還不忘吐吐舌頭,對雲千夜示威。“再敢和我搶,我就咬你,咬你咬你,咬死你!哼!”說完又繼續狂吐舌頭,吐累了還不忘吐口口水,對雲千夜加以侮辱。

終於,在他們的“不懈努力”下,幽香被他們逗笑了,把雪鄉放在手心中,打量著他,“雪香,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可愛?真想把你給吃了!”說著,在雪香那瘦的不能再瘦的身體上輕啄了一下,也勉勉強強算是吃掉了吧。隻是,本以為是個玩笑,那雪香卻當真了,呆呆的翻著花癡,還時不時傻笑兩下,就差沒流口水了。

輕輕地在雪香麵前晃了晃,見他仍在發呆,隻好把他卷成手鏈,悠哉悠哉的欣賞。

雲千夜嘟著嘴,嫉妒了。剛送走一個雪懷又來一個雪香,還讓不讓他活了?一把拉住幽香的手,因為賭氣,步伐難免稍快,不一會兒,就將幽香拐到彼岸花海。

冷風輕輕吹過大片大片的彼岸花海,豔麗,卻又充斥著恐怖的芬芳,如血般耀眼的曼珠沙華,如雪般清冷的曼陀羅華,把這個地方,裝飾的讓世人又愛又恨。可是,又有誰會知道,這是自己的最愛?不知道究竟是從何時起夢中出現了他們的身影,又從何時起,那個人同彼岸花同在,出現在她的夢中。這是他與她每次見麵的地方,伴隨著朵朵豔紅,美得讓人流連。早已厭倦了寵臣之間的勾心鬥角,旁人的流言蜚語,愛人的生死,或許,隻有在這裏才能真正的安心吧!即使,這朵朵彼岸會虛弱她的法力,但,也值得她如飛蛾撲火般靠近,因為,這裏隻有死亡而已。

輕輕蹲下身,纖纖玉指輕輕觸碰著朵朵彼岸,豔紅的花瓣,蒼白的花瓣,究竟何時,才能化為其中一朵,就像你們一樣避免塵世間的紛紛擾擾,隻留下殘破的身體,與清風為舞,無憂無慮地生活著呢?

即使,像彼與岸一樣,伊人相隔,永不相見。

凝望了許久,似想起了什麼,紫眸漸漸變得深不可測。

“淒美的愛情,無盡的輪回,永遠的離別。”聲音如銀鈴般清脆,小得足以餘雲千夜與幽香自己聽見,略帶顫抖的聲音,在花海中,不知為何,在雲千夜聽起來比任何東西都恐怖,令他不寒而栗。

淒美的愛情,無盡的輪回,永遠的離別,香香是在對誰說?是她自己嗎?究竟,她是肯放下了雪懷,還是,在警告自己?警告自己就如這朵朵彼岸花,與她的情永遠是淒美的,終歸會被無盡的輪回所阻隔嗎?不,我就偏偏不信邪,我的彼岸便要生生世世守護者香香,永遠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