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在唱歌?到底是誰能令心如堅冰的雲千夜殿下流淚?所有在場的人都在想這個問題。
此時此刻,他的手還在伸著,隻是,抓住的隻有灑在他手上的月光,別無其他。就像千年前那樣,還是沒能抓住那抹倩影。他的眼睛轉為血紅,絲毫沒有注意到旁人的臉色,欲望如眼中的血絲充斥著雙眼,隨著時光所增加的欲望慢慢遮住了他的心神,他的眼神中是一種近乎於瘋狂的癡迷,近乎於死人的絕望。他的呼吸聲在加重,像是大戰了一場。現在的他就如修羅場走出來的死士,野獸般的眼睛,被欲望磨滅了人性。
像是中了蠱,他邁著如同僵屍般僵硬的步伐,走向幽香所藏身的草叢,那隻懸空著得手慢慢放了下來,眾人識相的一聲不吭的跟著他,然後停下了腳步,想知道這位妖神殿下想幹什麼。歌聲在這一刻停止,蟋蟀叫聲又慢慢想起,像是為這一切譜寫最後的篇章。寒風突然在此刻變得極其猛烈,眾人都心照不宣的知道原因,轉過身去,把一切都置於身外。
雲千夜撥開雜草,之間草叢後滿藏著一個人兒,沒有記憶裏那紫色眼眸和紫色的發絲,沒有那強悍的實力,卻有著一股生於王者的傲氣,她鎮定自如,沒有一絲畏懼,黑色的眼睛也不同於常人,似乎深邃地就像根本沒有瞳仁。
“你恨我嗎?”他問,沒有強者對弱小生命的藐視,也沒有刻意的溫柔,平平淡淡的語氣,讓任何人都覺得無論對方回答什麼,於他來說,都無足輕重。可是,隻有幽香知道,那是他一字一字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剛勁而又有力,就如九幽那時一樣,是一種近乎於乞憐,近乎於絕望的話語。
“你知道我是誰?”
雲千夜笑了笑,沒有回答,笑意未達眼底,所以看不出半分喜悅,有的隻有悲傷。誰會把自己愛的人認錯呢?“你恨我嗎?”
回答的是一片沉默。幽香凝視著他,那雙眼睛是純粹的黑,純粹到沒有瞳仁兒,“恨嗎?為什麼要恨呢?你又有什麼是值得我恨的?你又有什麼是讓我恨得?我又有什麼資格恨你?”頓了頓,她望著這一片漆黑的夜空,微微鎖了鎖眉,“千夜,你知道嗎?有的時候我好想像月亮一樣,在高處俯視一切,即使成為行屍走肉,沒有任何感情,也不要被這世間紅塵所困擾,在高處承受著寒冷,脫離這世間的紅塵。”
雲千夜看著這眼前的麗人,不知該怎麼安慰,緩緩閉上眼,淚水卻也從緊閉的眼縫中溢出,用內力變了一件黑色披風,輕輕走到她身後,為她蓋上。
“香香,即使是月亮,也有陰晴圓缺啊!更何況我們呢?完美?這世上有怎容許完美的存在?”
蓋著披風的那人微微一顫,自嘲的搖了搖頭,是啊,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我怎麼到現在才懂?當真是癡了。月亮,你也有苦衷的對嗎?不知為什麼,我現在不恨你了啊!
幽香轉頭看向雲千夜,不語,此時隻有勇氣默默的抬頭看著他,兩人皆是淚如雨下,四目相對,縱使有千言萬語也在此刻哽咽,半晌,“香香,這次的桃花宴你是為何而來?僅僅是參加選美嗎?還是……”雲千夜得話語在此刻頓了頓,他很想說是為了他,可是,他知道是不可能的。“另有用意?”
“除草,別忘了把那雜草給帶過來哦,我要親手把它除掉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雜草?是那個人吧。
“香香,這樣可惡的草死不是對他最好的懲罰,生不如死,半死半活才更好!不然,某些草的生命力可是很頑強的。”雲千夜微微勾起唇角,像是在談論著家常,可是背對著他的眾人不知為何都齊齊打了個冷顫。
夠狠!這才是千夜應有的風範。
今晚的桃花宴,真是令人期待呢!
寒風蕭蕭,那人消失在夜空之中,片刻,無影無蹤。隻留給人一抹美好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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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的期末考,鴨梨大啊,鴨梨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