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聽過最痛苦的嘶吼,可曾嚐過真正的生不如死?可又見過,這世上最絕情的人?
鑲金紫檀木椅,嗜血桃花絕香,還有……那趴在地上大哭求死的魂魄。她冷眼旁觀一切,那如墨的柔順長發比錦緞還華美,垂直白玉地板上,純粹的白,無暇而又純美,濃鬱的黑,光滑而又綿長,白與黑,形成了非常刺眼的對比。
在繚繞的香煙下,那位坐在長榻上的絕色美人兒更加神秘,似乎依稀能夠看出那女子傾國傾城的輪廓。她一手撐腮,一首撫琴,眼角連看一下地上的人兒都不屑一顧,若不是那傳來的陣陣吼叫,還真讓人以為她隻是在練琴呢!
“殺了我,快,快殺了我!”地上那被這麼的不成樣子的魂魄,捂著頭,痛苦的哀求著。嗬,真是好笑,千年前,他還是吪詫三界的仙人,如今,竟是隻會痛哭流淚苦苦哀求一死的階下囚。
琴音還在繼續,魂魄以驚人的速度在消失,每每在隻剩一縷殘魂時又被強行喚醒,周而複始。
想死?你又有什麼資格一死,又有什麼資格讓你在陰間見我的雪懷?既然你想死,那我就讓你生,讓你嚐遍世態炎涼,體會最惡毒的刑罰,享受永世殘忍的輪回,永遠不傷不死,永遠身負神咒。
手指之間的速度在慢慢加速,剛剛還優美的琴音緩緩變得急促,很多弦受到了旁邊弦的幹擾也隨著震動,霎時間,一股專屬於死亡的味道在迅速蔓延開來,那個魂魄在以極快的速度消失,隨後又以極快的速度凝聚。此刻的她甚是無情,隻有真正無情和體會過這世間所有感情的人才能完美的駕馭千弦。
“香香,解氣了嗎?我送的禮物你可還滿意?”一旁的雲千夜笑著看著地上的魂魄,一抹嗜血的笑容慢慢揚起,隨後又慢慢落下,一切表情皆在一夕之間,就連幽香都沒有察覺。
放在紫檀桌上的手指在慢慢捏緊,手上青筋直冒,若你細細聽,或許還能聽見專屬於骨骼碎裂的“哢擦”聲。雪懷,你好手段,到底用了什麼方法讓香香為你瘋狂至此?我從未見過香香如此憤怒,如此失常!曾經殺人不眨眼的三界之主因為你而變了,變成了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能夠被人輕易左右情緒。
“千夜,你把他的魂魄補起來了?”幽香挑眉,見一旁的雲千夜不語,有自顧自的說:“千夜真聰明,知道該怎麼處理雜草。”
哦?手上的青筋慢慢舒緩,他好奇的抬起頭,眸子若星光般璀璨:“那麼香香倒是說說,對於這樣一心求死,腦袋發達,其貌不揚的雜草該怎麼鋤呢?”
幽香眸中頓時閃過一絲殺氣,但很快又被戲虐取代。挪著曼妙的蓮步,緩緩走向那青瀝的魂魄,邪魅的勾起自己精致的唇角,玉指伸出,細長如青竹,白膩似美玉,整個動作無意之間透出了一股專屬於王者的霸氣。
玉指緊緊扣住那魂體的下巴,原本是虛無的東西竟被她牢牢的扣住,青瀝惶恐的抬起頭,身體,在不由自主的顫抖,被迫與那璀璨的雙眸對視。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
睫毛如蝶翼,濃密而纖長,襯得那雙眸子如此完美。被法術掩蓋,紫瞳化為黑瞳,卻猶如宇宙最無盡的深淵,強大到無邊,帶著一股狂傲的黑暗,將一切吞噬。
“嗬嗬,千夜啊!幽氏除草第一招:恐懼。怎麼樣?完成的還行吧?”
雲千夜悠悠的端起一碗茶,帶看戲的眼光懶散的品著茶。
“恩,淋漓盡致。”
神馬?陷入某種死亡境地的某隻魂魄當場華麗麗的噴了。有木有搞錯?人家在這裏受了這麼多罪,扛了這麼多刑法,你們兩個氣死人的小畜生還好意思喝茶聊天?拜托,世上還有哪個仙比我還苦逼啊?惡魔。兩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幸虧雲千夜沒聽青瀝的心聲,不然肯定會反駁一句更無恥的話:這位雜草,你是算命的吧?很榮幸,你猜對了。沒錯,本尊就是一個活生生的魔,現在是妖神,就是草口中所說的惡魔。
恐怕此話一出,青瀝這可憐的小魂定會感到無數的草……草泥馬從空中飛,然後當場飆出三升仙血,當然,如果他聽得到的話,還有,如果魂魄有血的話,還有一個根本不可動搖的基礎,如果人家千夜會聽到,並反駁他的話。所以,青瀝那家夥一時明智的選擇保住了他那一口老血。
“幽氏除草第二招呢?是什麼?”雲千夜玩味的看著青瀝,仿佛他真的是一棵草。
桃花香中,她嘴角微揚,又彈起了琴,隻不過是換了一種節奏。“聽。”朱唇微啟,空靈而美妙的聲音甚至比琴音還好聽,宛如高山流水,遠遠回蕩在這大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