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門,朝南步行兩日,有一片茫茫無際的金色麥穗稻田,乃是難得的奇觀景象,威風鏢局出門時候,正是秋收期間,所以等五人到了山穀時,穀內已經被一片金黃色包裹的通明透亮。
金色麥田連綿百裏,一望無際,鏢局的人出門前計算,如果要蒙蔽那些可能出現的劫鏢者,大片人高的麥田無疑很有利。
隻要幾人小心翼翼,不留下太多蛛絲馬跡下來,應該不會被人跟上,況且沿著麥田朝南,有不少曲折難行小道供他們選擇。
“大哥,等什麼時候我老到下不了床,我就要在這裏建上一座小閣樓,然後讓俊哥兒生七八個大胖小子,顧養天年,最後老死在這麥穗田間。”
老四王猛抱著懷裏的包袱,望向景色宜人,風光無限的麥田,深深吸了口麥香,不由得出聲讚歎。
“不用等老到下不了床,我們如果能把鏢安穩送去郾城的話,何愁後半生要辛苦賣命?說不得年後,麥田有一小部分就是咱們的了!”
“但讓俊哥兒那兔崽子給我們生大胖小子,怕難囖,讓他別成天胡思亂想,琢磨那長生不死才是正理,否則誰家小姑娘能看上他?”
說著,眾人不由得哈哈大笑,出門在外,能讓他們笑得如此開心的,怕除了江俊,別無他人。
鏢頭們混跡江湖,吃的是自己掛在刀的性命飯,所以性子多為粗礦,在外拚搏賣命,能堅持多年,提著把小木劍,追著喊打喊殺的光屁股江俊,給了他們很多對未來的期盼。
“說來奇怪,平常我們接鏢,臭小子總纏著要同去,簽下字據的時候,我心中還在琢磨,怎麼把他給打發了,他到好,提也沒提。”
排行老五的周孝摸著稀疏的胡渣,半開著玩笑說。
周孝如今才三十出頭,五人中最年輕,與江俊的關係極好,可謂亦兄亦父,平常江俊挨罵挨揍,多半會讓他解救,有什麼出閣的要求第一個也要找他商量。
自從江俊讀上那亂七八糟的書後,就開始纏著他要跟著押鏢,說有機會遇上仙人,讓眾人哭笑不得。平常出門都要想盡辦法把江俊留在鏢局,可現在手中的鏢,江俊到突然規矩了。
“有什麼好奇怪的?臭小子肯定又在外麵淘了本新書,正沒日沒夜的看呢!”王猛撇了撇嘴,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所有義父中,應該隻有他一人希望江俊子承父業,跟著他們日後威震鏢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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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瑟瑟,城內此時應該涼爽宜人,但麥田內卻悶熱難耐,那不算耀眼的太陽射在臉上,讓江俊覺得比在夏天暴曬來的還要燥熱,汗水早已經浸透了衣衫。
麥田內不但熱的讓人受不了,而且蚊蟲眾多,進入麥田才短短半個時辰,江俊裸露在外的皮膚已經被咬的腫脹,瘙癢,對於頭一遭出遠門的他來說,著實是個不小的挑戰
他們談論著江俊,江俊此時則跟在五人身後數百步的地方,當時江俊聽見要去郾城的時候就暗下決心,一定要親眼去見識一番,他明白如此危險的鏢,自己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五人中任何一人。
所以他回頭把包袱收拾好後,直接跟著五人出了城,沿路下來吃的苦頭不說,好在他一人動靜不大,否則早就被經驗老道的義父們發現。
“難怪義父們平常不讓我跟著押鏢。”
江俊氣喘籲籲的用力撥開人高的麥穗,白淨精致的稚嫩臉龐沾滿了黃黑相間的泥土,全身上下破的,髒的,全然變成了個小叫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