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繁華的巷子,東風夜放花千樹。蛾兒雪柳黃金縷,一夜魚龍舞。
熙熙攘攘的夜市,各種買賣聲,吆喝聲,鍾鼓齊鳴一般,夜市上的小吃非常多:酒蟹、獐巴、鹿脯、火雞、鹵鴨、肚肺、雞碎、腰腎、鱔魚、辣腳子薑、細粉素簽、砂糖冰雪、圓丸子、水晶皂兒、批切羊頭、旋熏羊白腸、炸脯……
看得胡家探花郎直流口水,索性買來一串烤腰腎,一路走,一路吃,卻又生怕路人認得他,便用袖子遮遮掩掩的吃。好香啊好香。可是,還是有人認出了他。
“快看,俊俏的探花郎在吃大腰子!”
“快看,探花郎也要補腎呢!”
胡家的探花郎隻得將滾燙的大腰子悉數塞入口中,擦掉滿嘴的油,仰首挺胸向前走。
舌頭舔了舔上顎,皮都被大腰子燙破了。
走過夜市,有條煙花巷,哪怕是雪霄雨夜,也是燈火如晝。最有名的煙花之所“醉滿閣”,更是人聲鼎沸。
“進來坐坐呀……”
“大爺,裏麵請……”
姑娘們銀鈴般的笑聲,琴聲,笙簫聲,顧客的浪笑聲……還有慘叫聲,一樣都不能少。
“醉滿閣”裏最近常常有男人們的慘叫聲。
自從晉姑娘被譽為花魁之後,慘叫聲比平時更多了些。
胡家的探花郎今夜路過這煙花巷時,親眼看到一個鼻青臉腫的富貴公子哥捂著腮走出來。
“多麼痛的領悟,哎呦!”公子哥呻吟著。
“我要是個男兒,定當醉臥沙場,策馬殺敵,還用受你們這些鳥人的氣!”晉姑娘說。
胡家的探花郎並不覺得這聲音有多麼好聽,可是,飄入耳畔之時,卻又像是清風拂過,絲緞滑過,是極為熟悉的。他便不經意地回頭望了一眼。這一眼不要緊,胡姓少年隻覺得心中恍如海嘯山崩。
她著銀白色的衫子,鬆鬆的挽著發髻,從上到下無半件首飾;她胭脂淡掃,輕施薄粉,何其的樸素;她清雅的五官卻異樣的耀眼,皆是貼著他的心生成的一般。她的美,帶著幾分瀟灑和英氣。
“這個姐姐我見過。”胡家的探花郎開心地直鼓掌,麵頰又紅又熱,他覺得心中盛開了一朵白色的山茶花,瞬間綻放如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