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慢,我們走得太快。
又一個學期過去之後,學校做出了一個大規模的調整,分班。尖子班,藝體班,平行班以及秦懷他們班。前幾個班不奇怪,後麵那一個則顯得比較怪異。秦懷他們班是“異端”集中營:有特差生,考個幾分不是太難那種;有言語行為異類的,染色長發耳環紋身,各種奇裝異服,男生陰陽不分女生暴露等等;有“人在曹營心在漢”的,就是暫時在這裏呆呆,也不打算坐多久,我不吵不鬧,你也別來管我;有托關係入校的,有高價入駐的,被求著讀書的主……
分班完畢,也是幾家歡樂幾家愁。各種“形影兩離”“銀河兩隔”,好些言語相合臭味相投或者互有好感眉來眼去的勾當,頓時有了煙消雲散的兆頭,一時間,學校風氣秋風掃落葉般為之一肅。而那個相對特殊的“傳奇班”,此時卻是一片喧囂沸騰,畢竟能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分到一起,那絕對是緣分,相當深的緣分。大家商量著班會得有娛樂節目,逃學翹課得有人替著請假,離校時間需多多組織聚會,上課則盡量不要影響老師……
對於這個“傳奇班”,班主任唯一的要求就是安靜,然而這對於他們來講卻是最大的難題。於是要求變成了“盡量安靜”。奇葩聚在了一起,再有個性的人都顯得相當平凡,好一個如魚得水的環境啊。
然而也有格格不入的人,不是說她有多麼“出類拔萃”的另類,而是她太正常了。且不論美醜形態,單是她文靜秀氣的模樣,安靜認真的態度,在那個烏煙瘴氣的教室裏,簡直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一道風景。她的存在是為了襯托他們有多糟糕嗎?未免也太“勢單力薄”了吧。
這朵“蓮花”叫蘭江月。她被安排到這個班隻有一個原因,打架。盡管這種惡性事件放在她身上,很是突兀。她從小就打架,因為她討厭沒有止境的說三道四與嘲笑謾罵,如果無視她的警告再警告,那麼沒有忍受習慣的她就會動手了,不論輸贏,打過再說。你很難從她文靜柔弱的外表下看出那火爆的脾氣,炸藥一般,一點就著。
蘭江月也是單親家庭的孩子,有個酒鬼老爸的她打小就受人嘲笑欺侮,然而她不懂得妥協,也不懂得躲起來偷偷地哭,反駁爭吵不過,之後就是水到渠成的打架。打架既能出氣,也多多少少能讓一些人閉嘴,為什麼不打呢?她沒有聽說過任何關於母親的消息,也不明白酒鬼父親是怎樣活下來的,更不知道自己活著是為了什麼。認真學習,是因為她羨慕那些因為成績好而得到老師額外關心的學生,僅此而已。
沒人打點的家絕對說不上富裕,然而並不貧窮。每當家裏錢財用盡的時候,父親總會拎起一件不起眼的家什換回買許多東西都花不完的錢。對於這一點,懂事早的蘭江月守口如瓶,從不亂說。她也從來不亂用亂花,在用度上麵父親從不苛刻,她也用不著偷。“唾手可得”一般的經曆來源,顯得太輕易了,於是她對錢的概念也是相當模糊,不知道其中的艱辛。
蘭江月對秦懷算得上是“聞名已久”了,但也僅限於聽說,沒有特別地好奇或是怎麼怎麼樣,屬於“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範疇。這次意外成了同窗,少不得要認識認識,多少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