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照射,萬物複蘇,生機勃勃,一隻野兔甩甩耳朵,將耳朵上沾上的露珠甩下,通紅的眸子望向前方的部落,它不明白為什麼這裏的人類為什麼不出現,隻是疑惑一下,便低頭吃起旁邊的青草。
盤踞在流雲部落的精怪妖物們,在太陽升起前,也沒敢進入流雲部落,劍氣的氣息經過一夜的時間,依舊存在,無奈之下,在太陽升起時,精怪們不約而同的遵守著無形的契約,白天降臨便一個個的隱沒不見。
清涼的微風中夾雜著血腥味,撲麵而來。斷裂的族旗倒在血泊中,地麵上的血跡早已幹枯,遍地的屍體橫陳,一隻普通的黑鴉落在一旁,發出難聽的啼鳴。
驀然。
一隻沾滿血跡的手,從屍堆中伸出,下一刻,這隻手的主人從地上掙紮著起來,一旁的的黑鴉被嚇了一跳,驚慌的叫著飛走。
“夢境麼”
幹枯的血跡沾滿臉上,依稀可辨少年模樣,身後背著一柄黑色骨刀,正是死去多時的鍾離,茫然四顧,熟悉的部落。
此刻他的身上衣衫破碎,眼中茫然之色,右手顫抖著摸著心口。心口一個大洞覆蓋著一層冰霜,借著透明的冰霜,依稀可以看到裏麵並非血紅的心髒,而是一個眼淚形狀的冰藍色石頭。
“這是淚石。”並未感受到心髒的跳動,鍾離臉色一下子蒼白,雙手迅速摸向臉頰,觸手一陣冰涼,並非常人所有的溫度,他不敢相信,再次嚐試著將手放在地上,不一會兒,地上的血跡就布滿了白霜。
臉色變的一下麵無人色,鍾離摸著心口,感受著一片冰涼,默默思索,從一開始在鏡湖撿到的淚石竟然是夢境所見的淚石咒,在中了淚石咒的時候,鍾離就明白這詛咒了。
看來剛才所經曆的夢境,竟然是這個淚石引發的,想來這顆淚石便是夢境最後,衝入林青心口的淚石。
這淚石的力量竟然如此神奇,可以代替人的心髒,讓人複生。然而這顆淚石蘊含詛咒,所中之人肉心崩碎,換上淚石咒形成的心髒,便要承受所帶來的詛咒。
淚石咒上的詛咒之術,使人全身溫度冰寒,仿佛死屍。還有一個最大的限製便是不能心動,無論貪心,邪念,愛情,憐憫,憤怒等等,一切能引發動心的情緒,都不能有,成為一名沒有情感的人。
一旦動心,石心龜裂,便會產生一道裂痕。一旦超過十道裂痕,石心崩碎,崩碎的那一瞬間炸毀靈魂,魂飛魄散。
想到這裏,鍾離臉色難看,無緣無故的中了淚石咒,自己也因此複生,可以延續未完的事情,但是沒有心跳,情緒波動不能太劇烈,一旦劇烈便有性命之憂。
看來隻好日後到疆族之處一行,疆族修行之人被稱巫師,精通詛咒之術,或許可以解開這淚石咒也說不定,想到這裏,鍾離念頭平複,既然現在不能反抗,暫且接受這個結果,日後再說。
神色複雜的望了一眼部落,鍾離看到附近地上的一縷染色的發絲,彎腰撿起,眼神幽幽的看著,良久,喃喃道:“小七,如今我救你一次,作為報答楊叔多年照顧之恩,日後若你還活著,我們兩不相欠。”
“該離開了。”
鍾離拳頭猛然緊握,一鬆手後,發絲順著手指落下,毫無留戀的看了一眼部落,毅然轉身離開。
背後,落下的發絲飄蕩,混著四處蕩漾的落葉,一蕩一蕩的飄動,黑色的發絲上,幾點斑駁的血紅,初升的陽光照射,散發著說不清的迷蒙,漸漸模糊了鍾離漸去的身影。
踏出流雲部落,鍾離身上一片血紅,麵無表情的臉上,帶著冷意,踏著血煉就的道路,仿佛地獄歸來的魔王,嚇得周圍普通的動物紛紛四散。
“因淚石複活,但卻中詛咒,也不知是福是禍。”鍾離看著四散的動物,淡漠地看了一下,狠狠一握手,感受著澎湃的力量,隨後沉吟,“不過眼下看來,利大於弊,起碼眼下的實力,已經處於煉體六重。這淚石真是神奇,竟然讓人能提升兩重的實力。而且這淚石竟然至寒,修煉疊浪刀更加安全。”
“如此也好,眼下實力有所提升,沒有部落庇佑,四處漂泊的話,也能有些自保能力。”鍾離眼神望著流雲部落,漸漸地眯起,充滿了淩厲之色。本來安靜平和的日子,就這樣因為無妄之災而打亂,若是真的就這麼死去,倒也罷了,如今還活著,導致這一切的人,自己將來必定去報複。
“當下需要投靠一個部落,如果沒有部落庇佑,單憑自己煉體六重的實力,配合疊浪刀技的爆發,很難獨自一人生存下去。”鍾離轉身離開,尋了一個方向,朝西方走去,他記得聽楊林說過,在流雲部落西方五百裏外有一個部落存在,以自己的腳程,夜裏不能趕路,太過危險,僅僅白天行動,需要至少三天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