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早就知道安小衣會帶來麻煩。
忍術是古代流傳下來的刺殺術,其訓練內容包括偽裝、逃跑、隱藏、格鬥、地理、醫學和爆破。
石井是其中的度元高手,比普通的忍者更要厲害百倍,所以我隻能利用自己來抓捕他,他看破安小衣的身份一點沒有問題。
我跟安小衣的問答,不過是希望他能相信我,我並不是警察。
看起來,石井隻是根據安小衣身上的某些細節判斷出了安小衣是警察,但是並不知道安小衣是安強的妹妹,也並不知道我是臥底。
我歎息了一聲說:“行了,不管她是不是警察,總之,我喜歡她,你好自為之,我現在要帶她走了。”
我抓著安小衣的手,緩緩離開。
走過石井的身邊,一步,兩步,十米,二十米……
距離石井越來越遠,我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此時此刻,我要用自己五度元的高手身份,掩護我們兩個人離開。
走遠以後,安小衣生氣地問我:“你怎麼不抓他,就這樣放過他嗎?”
這時候我眼淚卻下來了,腳下也一軟,早已快痛死過去,這一次比上次對付拳王費勁得多,一時半會緩不過來,我估計得昏過去好一會兒,隻希望能盡離石井遠點。
安小衣這會兒也餓夠了,沒啥力氣,苦兮兮地拉扯著我,畫麵相當淒涼。
走遠了大概兩百米,已經走到馬路上了,也沒什麼人。
我聽到後麵一陣風聲,呼呼的,轉眼,石井攔我們麵前了。
他從正麵一看我,我就知道要栽,我的形象,跟死狗應該也沒什麼區別了。
“哈哈哈,李雲非,牛啊,五度元高手,怎麼成這樣了。”
我氣息奄奄地看著他,也桀桀怪笑,“這樣怎麼了?你他媽有本事來弄我啊,我大不了,跟你同歸於盡。”
用生命最後的力氣,殺了他,也免不了要被他殺了,不過他肯定舍不得死,而我,其實也沒那麼力氣了,我隻是盡量咬牙讓自己不要暈過去。
快死的駱駝能嚇馬。
石井臉色微微變化,學忍術的人,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也不敢輕易亂來,他的確被我嚇到了,但他也不肯放了我,因為他清楚,我這會兒放過他,是因為我沒力氣和他拚。
等到老子有一天能一巴掌拍死他的時候,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
警察,他可以不怕,一個比他境界高的敵人,他卻不得不怕。
“同歸於盡啊。我可不想跟你同歸於盡,師父,要不然這樣吧,你跟師娘倆人就在這裏成親,陪著我,咱們三個一起闖天下,哪兒都不要去,你看好嗎?”
他沒話找話地說。
拖延著時間,就是想看看,我會不會自身自滅,不用他動手,自己就倒下去了。
我進一步,他退一步,我退一步,他卻要緊緊地逼近,這就是“纏”。
忍術裏麵的學問。
“不好,小衣,咱們走。”
我喝安小衣大大方方地向前走。
他也沒有動手攔我們。
還真是謹慎,卻就像是跟屁蟲一樣,跟在我們後麵。
我身體越來越痛,越來越扛不住,但我咬牙堅持著,不再讓安小衣攙扶著,隻是靜靜地,像是病入膏盲的人,一步一步向前走著。
馬路上很多灰塵,空氣裏也滿是油煙的氣味。
香城的綠化工作做得很好,但汙染的治理方法卻很粗暴,把所有的汙染物都排放到郊區就行了,所以在這條街道上,深吸一口氣,鼻子都滿是黑塵。
我呼吸越來越困難,隻能走得越來越慢,太陽漸漸變大。
遠處幾座高樓大廈,隱約標識了香城這座國際化大都市。
可是近在眼前的東西,卻好像永遠,也無法到達。
我嘴唇幹澀,不想說話,這時候我多說一句話,都感覺要倒下去,我如果倒下去了,石井就會立刻上來殺了我,他會怎樣對安小衣?
安小衣如果不是警察,也許還有活路,但安小衣既然是警察,那就肯定得死掉了。
“你還好嗎?”安小衣帶著哭腔問我。
“沒事,他…他還在跟著嗎?”我虛弱地說。
雖然很困難,但還是要回應她,我不想讓她看見我很失敗的樣子,而且也得給她信心,這條路,我們能走回去。
“七米,一直是這個距離,沒變過。”
我垂頭喪氣,七米,是石井可以一招之間取走我性命的距離。
“沒事,讓他跟著吧,隻要走到市裏就好了。”
“可惜還有很遠,我們這樣走,至少得走兩個小時。”安小衣對地理狀況倒是清楚得很,這警察也沒有白當。
我隻能苦笑:“這麼遠啊,沒關係,現在比拚的就是耐心,看誰能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