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吹在兩個人的身上,柳彎彎得有些事情是無奈到了極點,明明有感覺,卻不能說,明明有心思,也不能想,束縛住自己的一切,讓人心寒,讓人難過,天下何其大,但是卻沒有她可以傾訴的地方。
夜席看著柳彎彎,隻是覺得抱歉,讓她和一個女人成親,這麼荒唐的事情,之前他隻想到了琉璃的未來,但是如今看來,她的傷害也一樣很大,她並非真的如自己所想那般,堅強如斯,那麼的傷心,原來,她也會脆弱,她也不想要和琉璃成親毀了琉璃的一輩子,想到這裏,夜席心裏的愧疚越來越大了,他以為成親是對琉璃還有柳彎彎最好的選擇,如今看來,不過是對他最好的選擇罷了,隻要成親,柳彎彎就會陪在自己的身邊。
原來一直很自私的人是他,不是別人,想到這裏,夜席不由得別開了頭去,不想再看柳彎彎,越看越覺得對不起。
“夜大家主,這大晚上的你不去陪陪開心的大夫人,來到這裏管我做什麼?”終於,柳彎彎先開口了,語氣那麼的冰涼,很顯然她在生氣,生氣他沒有在那三天裏找她,生氣他沒有對她說些什麼。
女人的心很小,每當記恨上什麼,那絕對不會輕易便消失了的。
柳彎彎看著男子,臉上一片厭惡,很顯然是她討厭了夜席,夜席見此,心裏更是鬱悶了。
“我隻是想來看看,你去了哪裏,這麼久沒有回去,我怕你離開。”夜席說了實話,當看到她不見的時候,天知道他有多害怕,他不想讓她離開。
“哦?原來是怕我逃跑啊,放心吧,我不會的,把這裏的一切結束之後,我會光明正大的離開,還希望你和太子殿下兩個人的事情快些解決清楚,然後把柳家的嫁妝幫我拿回來,不管當初有沒有幫到你,日後我會按照我的方式還給你,到那時候,合約作廢。”說完,柳彎彎便要離開。
那麼的冷漠,那麼的自然,好像是眼中從來不曾有過他一樣,夜席看著這樣的柳彎彎,不由得一痛,在柳彎彎想要走的時候,拉過了柳彎彎的手:“不要走。”
柳彎彎被夜席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壓製住心裏的顫抖,然後輕聲問道:“不走去哪裏?今晚是洞房花燭,我不能冷落了你那可愛的表妹不是嗎?”柳彎彎的語氣有些諷刺。
這是夜席的痛,當柳彎彎提起來的時候,他的心便止不住的疼了起來,越發厲害:“不要去,去了你用什麼給她一個完整的洞房?彎彎,在這裏陪著我好不好?”
夜席哀求道,不敢看著柳彎彎,隻是手卻一直拽著她的手,不允許她離開。
柳彎彎聞言,笑了,那麼的鄙視夜席的做法:“夜席,你真是一個自私的膽小鬼,我討厭你,麻煩你放開我。”說完,柳彎彎便要掙脫夜席的手,結果卻無法鬆開。
不由得怒氣橫生,這男人,他究竟還想要怎麼樣?
“對,我是一個自私的膽小鬼,但是彎彎,我也是一個男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我知道我的心思,我知道我不應該做出今日的選擇,我後悔了,怎麼辦?”夜席自嘲著,她也覺得他膽小了吧,是啊,他根本舍棄不掉現在的一切,在他的眼裏,這裏有著他的所有,有著他那個一直都承受著痛苦的哥哥,若是離開,那麼他就等於放棄了一切。
他會成為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人,他無法忍受這些,他是一個懦弱的膽小鬼。
“夜席,你可知道天下間沒有後悔藥可以吃?若是有後悔藥的話,哪裏又會有這麼多的傷感和無奈?又怎麼會有那麼多的絕戀悲歌,夜席,你是個膽小鬼,但是請不要帶著你的膽小,走進我的生命。我不是一個有膽量的人,不會允許你的介入,在我的心裏我隻希望能有一個意誌堅定,對我如一的人,帶著我離開。這才是最本質的,夜家主,如果不能,請放手,不要耽誤了我的洞房花燭夜。”柳彎彎刻意加重了對洞房花燭夜的語氣。
夜席皺了皺眉,想要放手,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舍得,轉過頭來,看著柳彎彎的臉,心裏一愣,才知道,原來她也如此的痛苦,微微歎息:“彎彎,對不起,我有我的東西要考慮,我在這裏有太多無法放下的,我需要去完成我的夢,彎彎,等我,總有一天我可以給你那種感覺,那種生活,一定。”
說完,夜席真的放開了柳彎彎的手,現在的他,不能耽誤了別人,也沒有資格說些什麼,他不是一個好人,更不是一個好的男人。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自私的人而已。
柳彎彎的手被放開,柳彎彎笑了,笑的那麼蒼涼:“你終究是個膽小鬼,我不會等你,日後,你是你的夜大家主,我是你的弟弟,就算有一天不是了,我還是你那荒唐的女妹夫。”說完,柳彎彎便跑開了。
夜席見此,終於還是沒有忍住自己心裏的衝動,追了上去,狠狠的抱住了柳彎彎,在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瞬間崩塌,他不能允許自己和她兩個人如此冰冷,她不想讓她對自己嘲諷不已,他希望她能夠對自己溫柔,就和過去一樣的可愛,若是她想撒嬌,也完全可以,就算她想害人,自己也會幫著。
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看著她把那種藥買回來,然後第二天鎮國將軍府的二小姐無法如廁,這些他都可以看著,他知道是她,可是願意寵著。
一段時間裏,他的生命也已經不能沒有她,一直以為她會在原地等著自己,她會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和他一起離開,因為隻有他們才是真正的知己相交,可是現在,他沒有那個勇氣了,他怕,怕柳彎彎變了,怕她和慕清然走了。
“你說過,我是個膽小鬼,膽小鬼是膽子小,但是他最怕的,是失去最愛的人,所以,不要走,今晚我們不醉不歸,什麼洞房花燭,都去見鬼吧。”
說完,夜席拉著柳彎彎便朝著他的院子處跑去。
柳彎彎看著兩個人十指相扣,臉上終於算是染上了一絲笑意,夜席啊夜席,你終於做了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其實所有的別扭,不過是兩個相愛的人不敢說出實話罷了。
當一切說出來,才發現有些事情這麼的實際,這麼的幸福。
紅綃帳暖,女子坐於床邊,一直躊躇不安,她是琉璃,已經等了一整天的琉璃,此時,她在等著,焦慮的等著柳彎彎的回來,她的心在顫抖,在激動,這是她的洞房花燭,是她和最愛的人的洞房花燭、
從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這會是她這輩子的救贖,將她帶出所有的黑暗,讓她也能夠和若兒姐那麼的幸福,如今,自己終於堅定這個信念嫁給她了。
這一切,都按照自己的心思走,是何其的幸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琉璃依舊在等著,可是遲遲未見柳彎彎她回來,不由得腹中饑餓,悄悄的掀開了蓋頭,看著桌子上的東西,琉璃不敢吃,她怕被說成不懂規矩,隻能蜷縮著,盡量的讓自己沒有那麼疼。
等著柳彎彎的回來。
夜已經深了,可是新娘卻遲遲未曾見到自己的新郎,這是多麼的可笑的事實?
隨著打更的人一次一次敲響了更鍾,她的心越來越冷。
而柳彎彎和夜席,兩個人一醉方休,那麼的開心,試圖把所有的壓抑全都拋諸腦後,一切是那麼的累,柳彎彎她終究還是愛上了醉生夢死,愛上了酒。不是因為痛苦,而是因為太寂寞。
琉璃一直在等,可是卻遲遲未見人回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因為餓了一夜,已經有些暈,淚眼朦朧,為什麼,為什麼她不願意喝自己在一起?為什麼要這樣?
若是真的不愛,為什麼不直接說清楚,琉璃不懂,不懂為什麼柳彎彎要夜不歸宿,為什麼要毀了她期待著的洞房。
擦了擦眼淚,可是卻還是淚流不斷,她不解,為什麼。為什麼所有的人都如此才?為什麼所有人都要毀了她的幸福?她一直在期待著的夜晚,卻是自己一個人獨守空房,真的不愛嗎?就算是不愛,也該出現讓她看到不是嗎?如此羞辱,分明是不想讓她活著。
琉璃此時,已經有些偏激了,不過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自己的夫婿一夜未歸,在新婚之夜就放了鴿子,她當然會偏激,桌子上,酒還在,琉璃等了太久了,已經等不下去,本來是想要吃些東西,可是、卻在放歌下地的時候,昏了過去。
體力不支。
而此時的柳彎彎還有夜席兩個人,則都是睡的香甜,抱著彼此,衣不解帶,兩個人發乎情止於禮,那麼的平靜,那麼的溫暖,柳彎彎不知道的是此時她的新娘,已經傷透了心。
就算是知道,她也確實是沒有辦法,她不是男人,不能給這個女人一個真正的新房,隻希望有一天當她想通了,自己給她物色一個真正的好人,然後讓她嫁了吧。
這是最後的辦法了,她沒有別的方式。
夜席悠悠轉醒,看著自己懷中的女子,不由得溫柔一笑,昨夜的洞房花燭,是她和他的,雖然什麼也沒有發生,但是至少她不曾和別的人洞房,就算那個人是女人。
坐起身,夜席悄悄的走下了床,然後將地上的東西都收好,他並不想讓別人知道柳彎彎在她這裏,悄悄打開了密室的門,然後將柳彎彎藏匿起來,今日一定會天下大亂,所以他不想讓她被波及,新婚之夜丟下了自己的妻子,這確實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這新娘是他的娘選擇的人,就更不是小事情了。
他需要先去看看,現在已經到了什麼程度。
想罷,夜席便出了屋子,而密室中,柳彎彎睜著眼睛,看著這裏的一切,臉上的笑意一直都在,總算是這男人有良心了吧。柳彎彎開心的想著。
昨夜的一夜傾訴,讓她知道了原來他們彼此之間,還是喜歡著彼此的,原來兩個人終究還是幸福的。
對於琉璃,她隻能抱歉,昨天她有問過這人,隻是她一直太堅持罷了。
就在柳彎彎想著的時候,忽然密室的門開了,這讓柳彎彎心中一震,防範的坐起身,卻發現來人是已經太久沒有見到的落櫻,不由得微微放心,然後道:“這些日子,你去了哪裏?”
柳彎彎的話,讓門口的落櫻心裏一暖,原來她始終都是記得他的。
“回小姐的話,這些日子以來,落櫻回到了師傅的身邊,最後決定,要回到白家,如今的小姐,你已經很幸福了,想必也不再需要落櫻的幫助,就算是以後還需要,小姐也可以去白家找落櫻。
此次前來,是想要問問小姐,可否允許。”落櫻的語氣那麼的恭敬,讓柳彎彎她沒辦法拒絕,她現在確實是不需要落櫻在身邊,自己已經霸占了他很久。
隻不過,他是白家的人?“你是白家的人,那麼你和白鳳歌?”柳彎彎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落櫻聞言,笑的有些寂寞:“回小姐的話,我和他,是親兄弟,隻是一直很少有接觸,他的眼裏隻有權力地位,而落櫻,一直都想留在大將軍的身邊報恩。所以,沒有任何的接觸。”落櫻說的很是無奈。明顯的他的白鳳歌的關係並不好。
柳彎彎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這白鳳歌冷漠的很,怎麼可能會和落櫻有什麼關係好呢?尤其是這兩個人是兄弟,是會爭奪的兄弟。
“落櫻,可否能告訴我,為什麼忽然之間想要回去?不要誤會,我隻是想知道為什麼,僅此而已。”柳彎彎給自己解釋道。
落櫻聞言,笑的那麼的溫柔;“小姐,落櫻自然不會誤會什麼,你是落櫻一直以來的親人,這次落櫻回去,是想要用白家人光明正大的身份來做一件一直想要做的事情。而且,最近長老一直都在催促著落櫻,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是落櫻還是需要回去,畢竟我是白家人。”落櫻說的有些抱歉,看著柳彎彎,他本來是答應她一直到報仇雪恨的,可是他現在卻無法等著了,其實他一直都沒有真的走開,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悄悄跟在她的身後,那天她被挾持,他也清楚看到。
隻是那人並沒有殺了她的意思,自己不想暴露被她知道,隻好一直藏在暗處,一直到清晨,到真的沒有危險為止,看著她傷心,他也會傷心,看著她幸福,自己會幫著她開心,但是心裏卻還會有一絲的落寞,他不舍得,不舍得讓她就這麼的離開自己。
也許是自私,還是什麼,但是現在都不重要了,隻要離開她的身邊,自己依舊是那個瀟灑的白落櫻,是那個愛好醫術的白落櫻。
“原來是這樣,那麼好吧,你走吧,有空的話可以看看我這個曾經的小姐,其實,我一直都沒有拿你當成奴仆的心。”柳彎彎終於放手了,這不是她的什麼人,走了也便走了吧,她沒有什麼立場留下人家。
落櫻聞言,淡淡一笑,然後道:“小姐,不要靠近白鳳歌,他是一個很苦命的人了,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就,他輸不起,所以小姐,不要靠近他,讓他亂了心。”
說完,落櫻便離開了,而柳彎彎則是迷茫不懂。
白落櫻和白鳳歌兩個人,畢竟是兄弟,所以白落櫻清楚的知道白鳳歌的心思,柳彎彎,她就好像是致命毒藥,一旦染上,便無法自拔,白鳳歌他最大的好處便是沒有心,什麼都不怕,別人都說,他不怕輸,但是隻有他知道,白鳳歌他最怕的,便是輸,一旦輸了,一無所有,他很在乎這一切,所以白落櫻才會在最後的時候給了柳彎彎這個忠告。
柳彎彎在這密室中呆著,但是外麵卻已經是天下大亂了,新郎徹夜不歸,新娘暈倒床邊,大夫人早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便來到了琉璃的新房,看著床上虛弱委屈的琉璃,憤怒不已。
“琉璃,昨晚怎麼回事?”大夫人見到琉璃轉醒,有些急切的問道,心裏的怒火已然在燃燒了。
琉璃一見到是大夫人,委屈的心思便上來了,眼眶紅著,看著大夫人,聲音有些哽咽:“大夫人,昨晚,昨晚他沒有來,為什麼要這樣?若是真的不愛,真的不想娶我,那麼就說不想。為什麼要如此對我?琉璃真的就如此不堪嗎?甚至連一個洞房花燭都不願意給我。”說完,琉璃哭了起來。
大夫人一件,就更是生氣了:“琉璃,別傷心,今天我一定會給你討回公道,這墨兒實在是太過分了,洞房花燭夜,他竟然就敢離開,虧得之前我還要讓他再三保證,現在,竟然還給我出現這麼大的岔子,我一定會好好懲罰她的。”大夫人說話的時候,可真的是怒氣衝衝了。
“夫人不必了,這都是琉璃自找的,琉璃不怪誰,隻希望他能回來就好。”琉璃的語氣傷感,心裏的痛,難以訴說,她要怎麼去說這些?想到昨天的那些話,琉璃笑了,笑的那麼蒼涼,原來這才是問她的最大原因,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自己能怪誰呢?想到這,琉璃也就釋然了。“娘,我有事情要和你說。”夜席看著大夫人,在看著琉璃,然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