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仇舊恨(1 / 1)

祁訣覺得這身影頗為熟悉,剛要上前細問時,這少女突然虛影一晃,像鬼魅一般消失不見。“頭兒,要追嗎?”弋間的眉目間盡是疑問,她口中主子是誰?為何滿身血跡?又為何匆匆忙忙來了又去?那少女的聲音中,明顯忍受著身上的重傷……

祁訣突然開口說道:“不用,處理完肆仙樓,兄弟們馬上回府,向太守彙報。”他盯著那少女消失處的殿門,眼底浮上一抹深思。

霧都捕快門全部出動,清理肆仙樓也花費了不少功夫,窗外早已曦光乍現。捕快門回到府中之後,祁訣一人又單獨折回。他停在殿門前半晌,看見朱紅屋簷下一角的月白,難道是……他張開手掌,掌間又出現銀白氣旋,倏忽,月白紙簡就到了他手中,他輕輕展開,眉頭越皺越深。

此時,簷上突然傳來一聲細微的瓦礫聲,祁訣星眸微眯,一指飛出,便聽到“哎呀”一聲的喊叫。咦?這聲音怎如此熟悉?隨後,一個紫衣男子便從屋簷上華麗麗地墜落……

“弋間,你為何沒走?”祁訣看著弋間捂臉哀哀叫痛的樣子,又是氣又是笑。

弋間移開捂臉的手掌,露出額上的淤青,立馬擺出一副哀怨的神色:“頭兒……我這麼俊的臉,你也下的去手?我回去之後便想找你學引風掌,誰知你早就跑了,跟了你這麼多年,我又怎會猜不到,你是去細查那女子的。”

祁訣心裏暗讚了一聲,卻還是白了弋間一眼:“那你可知道我對敵人,特別是偷偷伺察我的敵人,會毫不留情麼?”說罷,便又舉起拳頭。

“誒誒誒別別別,我可是還要娶媳婦的!”弋間連忙擋住,訕訕地笑笑,頭兒就是頭兒,連狡辯也這麼有理有據……

祁訣的目光移到手裏的白簡,呼吸漸漸沉重,微不可覺地歎了口氣。

“弋間,不瞞你說,剛才那女子,是眉荷,是她應芷橈的吩咐,在樓外埋下了特殊東西,消滅了十字洲的騎兵。”

弋間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滿是驚歎之色:“眉荷?那個霧都花魁?想不到,她深藏不露啊……”

“沒錯,眉荷、菱蘭、兮丹、湫菊,不僅是霧都四大花魁,而且也是肆仙四星,一直奉芷橈命令行事。”

“頭兒,你是說,這四位花魁皆是身懷絕技,奉命保護肆仙樓?”

祁訣放下手中的白簡:“身懷絕技沒錯,可保護肆仙樓卻不對,”他的眼裏突然浮現出一抹沉痛,“芷橈,其實是司空府千金司空顏的貼身丫鬟,她與嫣瑰早已義結金蘭,生死與共。”

“司空府?不就是十八年前一夜便被十字洲屠盡的府門嗎!?也正是這一年,霧都出現了絕色舞姬——嫣瑰。”

“你分析的沒錯,十八年前,司空族人被殺,族長為留住司空府唯一的血脈,冒死保護司空顏和她的丫鬟逃出。司空顏便逃到了霧都,改名為嫣瑰。三年後,她認識了一個從西而來的書生,並有了藍孑。這些年,十字洲的人一直在尋找司空顏,最後,他們還是找到了這裏……眉荷在白簡上說,她昨夜親眼所見,嫣瑰已去……”

“所以……芷橈和肆仙樓保護的是嫣瑰和藍孑,如今藍孑便是司空府唯一的血脈,十字洲的人殺了嫣瑰也不會放過藍孑是嗎?”弋間問道。

“沒錯,十字洲與司空府的舊恨,又添了新仇。此次十字洲不惜出動大半族人攻擊肆仙樓,就是為了嫣瑰和藍孑,但他們為何要屠盡司空府,一直無人知曉。但我也要保護芷橈用命保護的人,十字洲的賬,我絕不會忘!”祁訣握緊拳頭,聲音中有不可抑製的怒意的悲痛。總有一天,芷橈的命,嫣瑰的命,他會百倍千倍的討回來!

“頭兒,我跟著你,既然你以命相護,我便也萬死不辭!”弋間揚起一個陽光帥氣的笑容,要不是幾年前祁訣出手相救,他早已成了敵軍的刀下亡魂,從那一刻起,祁訣便是他心中的戰神。

“好!男兒不展風雲誌,空負天生八尺軀!我們現在就前往眉荷所說的枯井。”祁訣與弋間握拳,眼中盡顯英雄豪氣。

兩匹黑馬以人眼不可分辨的速度從樹林中飛馳而過,枯井中傳來陣陣撕心裂肺的哭喊。

“不好,藍孑出事了!”祁訣握緊馬鞭,加速前進。

枯井內的石室裏,隻有藍孑一人,她不斷在地上掙紮,淒厲的尖叫不停在石室裏回蕩,因疼痛而流下的冷汗浸濕了頭發,而她原先雪白的臉頰正被一團紫色的火焰狠狠地灼燒,跳躍的火舌一點一點吞噬著她臉上的俏麗,每蔓延一寸,藍孑便刺痛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