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突然響起一句“小主,族主請您過去說話。”鳳璃蘇憤恨的雙眼漸漸平靜,這時,一個身著粗衣的男子推門而進,鳳璃蘇回眸看他一眼,如畫眼眸中盡是狠毒,那粗衣男子卻絲毫不懼怕,迎著她的目光,倍加溫柔的說道:“鳳璃蘇,你別忘了,你我是一條船上的人,對我狠有什麼用,有時間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對付你爹吧!”說著說著,溫柔的語句中也充滿狠毒。“沐清兮,不用你一天三遍的提醒我,我父親不是要找我嗎,你還擋著我的路幹什麼,難道說你假傳號令嗎,恩?”含憤的美目緊盯著麵前之人。而沐清兮卻並未作答,平凡的麵容上沒有一絲波動。鳳璃蘇見他如此,自覺無趣,便提裙向門外走去,“一會兒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小主可千萬思量好了。”沐清兮幽幽的說道,鳳璃蘇卻並未理會,徑直向外走去。待鳳璃蘇走後,沐清兮輕撫自己的臉頰,修長的手指在臉側微用力摩擦,瞬息之間麵容上出現一絲褶皺,沐清兮的手捏住褶皺之處,用力一扯,一張人皮麵具被緊握在手,麵具之下的麵容可謂世所少有,眉宇間雖具英氣,但又不失妖邪之氣,亦正亦邪,他看了看手中的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喃喃道:“這東西真是累人,璃蘇,我何時才能以真容麵對你呢…..
而此時,鳳落居中,一中年男子坐在正座喝茶,鳳璃蘇徑直走到旁邊的位置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起了茶。中年男子皺了皺眉,怒道:“怎麼,近十五年的毒穀生活,一點都改不了你這沒規矩的性子嗎?”
“是,父親,璃蘇給父親請安。”鳳璃蘇一臉的不屑,甚至有些輕狂。
“收起你那副樣子,等你坐穩了武林盟主的位子再擺臉色吧。”嚴厲的語氣中竟帶有一絲慈愛。
“武林盟主?嗬,可笑,我真怕我活不到那個時候了,是吧?”“啪”中年男子依舊雲淡風輕的飲茶,功力如此深厚,手法快如疾風。鳳璃蘇不由得一愣,纖細的手指撫上有著紅印的半邊臉頰,銀牙緊鎖,慪氣的扭過頭去。
“活不到那個時候?這是什麼話,身為毒穀中人,你活的每一天都是為毒穀而活,毒穀被那些所謂的正派人物欺壓多年,族中之人想要出穀都要小心謹慎,生怕被外人發現連累毒穀,哼,你就從沒想過毒穀的處境嗎?難道說你從來隻想過你自己。”言語中字字逼迫著鳳璃蘇,卻又無法反駁。
“如果無事,我先退下了。”鳳璃蘇說著,也不顧身後之人的回答,快步走出鳳落居,玉指緊握成拳,心中暗道:終有一日,我鳳璃蘇必毀了毒穀。
“小主,這穀中的人可都是無辜的。”沐清兮噙著邪笑,眼帶輕佻的直視鳳璃蘇,仿佛看穿了鳳璃蘇的心。
“嗬,無辜?苟延殘喘的以毒活著,用穀外之人試毒,死傷無數,那些人就不無辜了嗎?”鳳璃蘇反駁道。
“小主,你可別忘了,你生是毒穀的大小姐,死也是毒穀的魂,自己的族人不關心,反倒去關心別人,當真可笑。”似嘲諷,卻直接的道清如今的狀況。見鳳璃蘇不再回答,沐清兮行了個告退之禮,便離去了。
鳳璃蘇怔怔的立在原地,紅色的裙擺隨風輕揚,白玉簪子在日光下泛著談談微光,一雙褐色瞳孔泛起淚花。
而本該離去的沐清兮卻悄悄的站在鳳璃蘇身後的樹旁,眼神中早已沒有一絲輕佻,隻餘下一片溫柔,緊盯著拿不動分毫的一襲紅衣,喃喃道:“待我毀了毒穀,我必保你笑顏常在……”
許久許久,鳳璃蘇終於恢複了平靜,足尖輕點,徑直向自己屋中飛去,同時,她身後的樹旁也空無一人,隻留下微顫的枝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