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牧非煙驚訝的是,太子的字很幹淨、行雲流水的筆鋒永遠不見疑慮,就似乎每個問題的答案早已在他心裏爛熟於胸,如此認真的太子甚至沒有了往日的扈氣,隻剩從容灑脫後的鎮定。

牧非煙有些茫然,下意識的多打量太子幾眼,實在無法把在河堤前撕自己衣服的男人跟此刻胸有成竹、從容淡定的太子聯係在一起。

“多謝周公子出手,您忙了老夫的大忙。”

“哪裏,同行之間本該互相多多關照。”何況又有銀子拿何樂而不為。

牧非煙有些恍惚,太子什麼時候心平氣和的說過話,何曾降尊紆貴的與下人交談,而此刻太子卻……

牧非煙的目光不禁落在太子身上,金色的絲線勾勒出太子慣有的張揚自信,隻是往日令人厭惡的淫邪統統收起,隻剩下那屢塵埃落定後的驕傲尊貴,太子的麵容很英俊,就算身為男人的牧非煙也不得不承認太子俊美,隻是平日的惡行早已掩蓋了太子所有優點,而此刻……

周天突然回頭。

牧非煙急忙撇開目光,眼裏閃過一絲尷尬。

子車世溫和優雅的從人群中走來,複雜的咒文圖騰占據了左肩一半的麵積,簡單飄逸的衣袍在如此嘈雜的環境中,也讓他有種子非勿去的渙散。

周天轉動著手裏的毛筆,嘴角突然揚起一抹心知肚明的笑,有人說過,萬千人中過總有一個人能讓你一眼叫出他的名字,而車子先生絕對是其中一個。

周天看著一路上寒暄到步履艱難的車子先生忍不住發笑:“有趣的人,可惜,本少爺沒有等人的習慣。”

子車世見狀愣了一下,隨即無奈的攤攤手表示自己真的是過不去。

周天手裏筆哢嚓一聲斷了:靠!還真是奔自己來的!

“走走,趕緊走。”萬一套了近乎不給銀子怎麼辦。

蘇水渠急忙拉住太子:“少爺,那就是子車先生,咱們看看能不能擠過去跟子車先生說句話。”

“不去,我可是太子,見我怎麼著也的遞個拜帖。”

“什麼時候了您還在這擺譜。”

“就是。”牧非煙聞言忍不住嗆道:“子車先生不見得願意見你。”說完下意識的向後退一步,唯恐太子不如意順手殺了他。

周天看都沒有看牧非煙,拉著蘇水渠就要走:“你傻了,讓我送上門去!我有那麼不值錢!”

蘇水渠放開太子的手,不習慣被人握著:“少爺!這是難得的機會。”蘇水渠上前一步湊到太子耳邊道:“您什麼名聲您不知道,錯過了這次機會再也別想見到他了。”蘇水渠為他好的連真話都說了,因為靠的太近不熟悉的香氣再次在他鼻尖環繞時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

周天不服氣的指指自己鼻子:“我怎麼了?不偷不搶不坑不騙不……”

蘇水渠急忙哄道:“知道知道,我們少爺智勇無雙天下絕倫,但再亮的金子想發光也得找到好的打磨師,想想河道上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