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一天下來都沒有要傳召天威國使臣的樣子。
宋岩尰不敢私自做主要求瓊林設宴,隻得小心的陪著笑臉在兩國間周旋,心裏不禁暗驚皇上的所為,莫非皇上有底氣不理會這些人嗎?想到這種可能宋岩尰心裏更加謹慎,更加不敢提自己處理不來,隻想好好表現,穩住天威國的使者。
周天夜裏翻了孫清沐的牌子。
承乾宮早早掛起了燈籠,燈火通明的光線照亮了夜間青草初露的時節,承乾宮是三麵皆殿的六進宮殿,從第一道門的荷香藍天到第六道門的鬆柏青竹,無不體現著居住在此主子的雅致靜和。
周天皇攆落地,小池子早已帶著承乾宮大大小小的太監候在此地,此刻見皇上到了,心裏頓急,但還是佯裝鎮定的跪下請安:“奴才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燭光打在眾太監的臉上,苦澀了他們一個個鮮嫩的臉頰。
周天見孫清沐不在,小池子如喪考妣的臉已經知道孫清沐還未回宮:“起來吧。”想必被天威國的事絆住了。本就想到的事,她等他便是了。
孫清沐回宮的時候宮門已經落鎖,待下了轎攆看到自己宮殿燈火通明,心裏一驚急忙去換宮裝:“皇上來了怎麼不派人去通報一聲。”孫清沐的語氣首次有些責難。
小池子手腳麻利的幫主子換著衣服,道:“回主子,皇上不讓打擾您,皇上正在你殿裏看折子,喝了一杯茶,剛才未央宮顧公公來過,皇上沒有走,隻是吩咐太醫去了未央宮。”
孫清沐束發的手停了一下,突然不知該有怎樣的心情,未央宮住的是蘇義,顧公公走後皇上派了太醫過去,不難猜出蘇義打的什麼主意,想到皇上難得來他這裏幾次,蘇義還要搶,平和的心也生了一絲怒氣,暗歎,他怎麼能以男人之軀行女子爭寵之事。
小池子見主子臉色快速恢複如初,心中歎息的斟酌了片刻,趁為公子束腰帶的空隙道:“主子,您心慈,可不是所有人都如此,男宮如此人丁不旺,皇上還能來此,可若以後男宮充足,各宮都住滿了主子,連未央宮的空屋也填了人,主子拿什麼與眾人爭。”
小池子說完垂著頭,手上利落的打下最後一個節,一身春季宮裝的公子玉樹臨風的站在他麵前,如今正是男子的好時節,公子是越長越俊逸了,加上忙於國事積累的威嚴,讓小池子看著說不出的貴氣,皇上沒道理喜歡蘇妃而不喜歡自己主子,不是嗎?
孫清沐何嚐看不透男宮的局勢,她若想納男妃誰能阻止,孫清沐整下衣衫,神態不變的向正殿走去,就算他知道也做不來邀寵的戲碼,隻希望公事做好了能讓她偶然想到承乾宮來這裏坐坐。
小池子默默的跟在身後,見公子神色如常便知道公子又沒聽進去。
孫清沐急忙步入正殿,拐過第一道屏風掀開外間的褐色紗幕便看到她伏在書案上寫東西,燭光搖曳在她白皙的臉上添了聖潔的光彩,她今晚穿了一襲湖藍色的連身儒裙,記憶中柔軟的發絲束起男人的發髻,頭戴上一顆碧藍色的錦帶與衣服相映成輝,長發從頸後垂落雙肩,單薄了她身份的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