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少天沒有拒絕,因為他已經沒有權利拒絕了,他要打拚重新揚眉吐氣就必須吃得苦才行。顧長風為什麼幾經打擊都沒有倒下?
這一點他現在比誰都清楚,沒有倒下是因為他根基紮得深,淩風並不是顧家的一切,是顧長風靠著自己一步步打拚而來的私有財產,是他由黑轉白的重要財富。
而他卻沒有,他是靠著父親走過來的,雖然他也一直都盡力的把公司經營管理的很好,但童氏集團不屬於他,那隻是個掛著白道名字,背地裏竟做些見不光的陰暗地方。
所以當財產被沒收時,真正屬於他的真的少得可憐。
夜晚的酒吧很熱鬧,這裏也有把妹的,賭色子的娛樂項目。
但風格和中國的娛樂城很不一樣,大多數都是來尋求一個放鬆的。
看台上想起了吉他的彈奏,女孩子清亮的嗓音吸引了童少天的注意,驚訝的看過去,原來她在這裏打工?
童少天欣喜,在給客人送去了需要的酒水之後,就躲在人群中遙望杜欣雨,一直等到她下班都在默默地注意她,沒敢打擾她。
淩晨,人們漸漸散去,酒吧也變得冷清了。
杜欣雨把吉他背在身後,看著手裏賺到的勞動成果,歡喜的笑了。
其實她也可以不靠家裏人做到活下去。雖然現在自己一無所有,卻過得比以前安逸,自在了。
打開門走了出去,天空已漸漸發白,日子又這樣麻木的過去了一天。
呼吸著新一天的空氣,望著東方發呆了一下,他還好嗎?
奇怪!都說試著放下了,為什麼還總是不經意的想起來呢?爸爸利用了所有人做出那種事情,就算童少天現在一無所有了,應該也不會再想要看到自己吧!畢竟她是杜振偉的女兒,那個人向來喜歡把這句話掛在嘴邊的。
“哈!”哈欠連天的聲音從對麵的護欄旁想起,天還沒有大亮,還不能夠看清對麵人的樣子,隻能看到大致的輪廓,有些熟悉。
杜欣雨揉了揉眼睛,甩了個甩頭,苦笑了一下,一定是這些天天天晚上熬夜,產生幻覺了。聳了聳肩,整理了一下肩上的吉他帶子,回家!
“喂,我這樣提示,你都不鳥我,有多恨這是?”童少天本想讓她主動的發現自己,磨不開湊過來,誰想偷瞄之下竟然看到杜欣雨都沒有搭理他的意思,竟然要走。
“童少天?”杜欣雨驚訝不已的瞪大眼睛,歪著頭細細的瞧著走過來,影像漸漸清晰的男人,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你怎麼會在弗羅裏達?”
“來讀書,來學習,來翻身的。不行?”
“沒有,世界這樣大,我隻是覺得很巧。”說著又覺得不對勁,看了眼身後的酒吧,又瞧著童少天身上穿的工作服,指了指,“你該不會也在這裏打工吧!”
“為什麼不可以?我也需要自食其力,打工很稀罕嗎?”童少天很坦然,並不覺得有什麼丟人的。在國內他會覺得沒有麵子,可是這美國,誰又認得他是誰?
“噗嗤”的笑聲傳來,杜欣雨有些忍俊不禁的別過頭去,道歉的說:“別誤會,我沒有鄙視的意思。隻是覺得不可一世的童少天竟然跑來酒吧當服務生,對你的身份有些掉價。”
“你呢?堂堂的杜家大小姐,跑來這裏賣唱就不覺得如何嗎?你可以我也可以。”童少天苦笑著搖了搖頭,凝視著驚訝的杜欣雨說:“破了產的人,就隻是普通人,我們都還年輕,還有翻身的機會不是嗎?”
“你變了!”杜欣雨沒有在童少天的身上找到從前那個傲慢男人的影子,隻看到了如今童少天身上的隱忍和蓄勢待發。
不知為何,她覺得童少天真的會說到做到,他不會是那個滿足現世安逸的男人。
她笑了,很欣慰,本來還擔心他會不會因為童家破產而一蹶不振。如今看來,她也就放心了。大方的拍著童少天的肩膀,像是在慰問老友的口氣笑道:“那就祝你成功,他日回到同城與顧長風一決高下!”
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杜欣雨淡淡的笑了,笑的很知足,因為她又見到了他,知道他一切都很安好,還很有精神的努力向上,這樣也就心滿意足了。
手腕一緊,杜欣雨有些不知所措的頓住了腳步,低頭望著抓住手腕的那隻大手。
“我是來學習的,但遇見你卻不是巧合,因為也是來找你的。你願意給我個機會重新開始嗎?”猶豫再三終於還是鼓起了勇氣,這句話他每天都會對鏡子裏的人聯係不知多少回,可見了麵就是說不出口。
直到杜欣雨漠然的轉身離開,他慌了,立即拽住了杜欣雨的手腕,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