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走到了西市門附近,李岩正行走間,突然聽得前麵人聲嘈雜。抬眼望去,隻見鬧市中兩波人馬吵鬧在一起,將原本寬闊的街道占得嚴嚴實實。
什麼人敢在長安街道鬧事,難道不怕官府問罪?李岩心中疑惑,邁步朝那群人走去,想看個究竟。這走近一看,隻見一位美婦人騎在一匹白馬上,旁邊家奴院公數十人,個個手拿棍棒,在道上罵罵咧咧,好不威風;而另一邊也有一騎馬婦人,那馬前站立一男子,身邊也圍了幾個仆人。這兩波人似乎因為讓道之事,僵持在路中央。
兩波人馬李岩都認識,那騎馬夫人正是玄宗最寵愛的貴妃楊玉環,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楊貴妃,而對麵則是是玄宗女兒廣寧公主與駙馬程昌裔。
“貴妃娘娘回家省親,今日還宮。陛下正在宮中等候娘娘,我勸公主與駙馬爺還是將這道路讓開為好。若是讓皇上等急了,罪莫大焉!”楊家一個奴仆手中持鞭,上前來冷嘲熱諷道。而楊貴妃則端坐馬上,不言不語。
廣寧公主氣極反笑:“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與我這般講話!我是父皇親生,骨頭至親,難道說還比不過你楊家這小小外戚!莫要廢話,速速讓路,否則我到父皇駕前參奏一本,你楊家才是罪莫大焉!”
貴妃近年來最受玄宗寵愛,楊家權勢早已權傾朝野,人人見到楊家人都是笑臉相迎,哪裏受過這樣侮辱?那奴仆冷哼一聲,小跑道貴妃麵前,媚言道:“稟娘娘,廣寧公主與駙馬不願讓路,還請娘娘示下!”、
“陛下還在宮中等候,你們上前將他們拉開,讓我過路便是,何必還來問我?”楊貴妃於馬上輕聲言道,並不曾看廣寧公主一眼。那奴仆得令,召集身邊眾人紛紛來到廣寧公主馬前,就要將公主馬匹拉到一旁。
公主家丁想上前阻攔,沒想到那些奴仆竟然動起手來,將他們一頓暴揍,眾人懼怕不都敢上前。廣寧公主見狀大叫道:“你等不過是走狗之輩,敢欺金枝玉葉!我見到父皇,定要奏上一本,將你等盡數殺絕!”、
尖叫之聲引來十中百姓圍觀,領頭奴仆心中急躁,揮起手中鞭子輕輕打在公主衣上,公主一驚竟然墜下馬來,旁邊駙馬見狀急忙上千攙扶,沒想到那些個惡奴竟揮起鞭子,將駙馬一頓好打。而楊貴妃則早已駕馬飄然朝皇宮走去。
“反了反了,你們莫非要謀逆犯上!”廣寧公主又氣又急,當下淚流滿麵,抽泣道,“父皇視我為掌上明珠,從未讓我受過半點委屈,今日竟被這楊家如此羞辱,我心怎甘!來人備馬,我要去宮中拜見父皇,讓他來主持公道!”
一旁駙馬聞聽公主要進宮告狀,慌忙上前攔住,哀聲道:“那楊貴妃深得父皇寵愛,楊國忠為宰相權傾朝野,你我兩人去告狀,不過是口頭之語,並無證人與證據,若是父皇不信,到時反為不美。依我看就忍了這口氣罷!”
“你這慫包,挨了打竟然還為楊家說話!這裏有無數百姓,怎麼說無憑無據!”
程昌裔歎息一聲,無奈說道:“百姓之言,怎能為憑?況且楊家位高權重,誰敢為我們作證?莫說百姓,恐怕就連官員也不敢!”
“受了委屈怎能忍氣吞聲,縱然沒有證人,我也……”廣寧公主怒氣難消,眼睛在人群中掃視,突然看到李岩,眼睛一亮,驚喜叫道,“那不是廣平王家的二世子麼!”
李岩不願蹚這趟渾水,本想悄悄溜走,但還是慢了一步。既然已經被廣寧公主認出,李岩也隻得上前見禮,口中尊道:“李岩見過姑奶奶!”
廣寧公主是太子李亨妹妹,按輩分是李岩姑奶奶。看到李岩,公主心中大喜,普通人不敢作證無所謂,隻要有這小子,父皇肯定會相信!當下抽泣道:“免禮罷!孫兒,我且問你,方才之事,你可曾都看到了麼?”
李岩苦笑一聲點點頭,公主見狀忙說道:‘既如此,你可願意與我進宮去見你那皇爺爺。那楊家欺人太甚,今日敢欺我,明日就敢欺你父王。你也莫怕,有我替你做主,你父王那裏絕不會怪罪!來人呐,帶著小世子與我一同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