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顯示,‘江城’集團上半年業績再創新高,實現淨利潤三成增長。分析師表示,我市城北未來五年內導向性開發計劃將給‘江城’帶來更大的發展契機。借助資本市場之力,逐漸確立其行業龍頭的地位,勢必使‘江城’在融資和土地獲取方麵的優勢更加明顯,其利潤高增長指日可待…”
陶夭夭抬頭看向對麵廣場上巨大的LED大屏幕,新聞女主播一席話後,畫麵上出現江南城近期的照片,麵色沉穩,嘴角噙著一抹沉著的弧,意味不明。
明明熟悉到連他左耳後有一顆飽滿圓潤的黑痣都很清楚,可是,那張臉突然被如此放大,還是會覺得陌生無措。
“嘟嘟…”
看到麵前鳴笛的車子,陶夭夭恍然回神,隨即鑽了進去。
“去哪?”
“回家。”
“家在哪?”
陶夭夭一愣,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連忙報了地址,抬頭卻撞到一張似笑非笑的臉孔。
“是你?”陶夭夭試圖迅速的在腦海中搜索對方的名字,手指卻不得不尷尬的停在空中,慢慢蜷縮,“那個,那個…”
“容斯岩。”
“哦,對。”陶夭夭幹笑兩聲,衝著對方點點頭,“容總,好巧啊。”
容斯岩但笑不語,陶夭夭更加羞愧,心虛的摳了摳頭,“不好意思啊,容總,我記性不好。”
“是不太好。”
“…”
容斯岩的目光並沒有太久的停在陶夭夭別扭的小臉上,不過溫潤一笑,盡是包容。
“去購物?”他深邃的眸子掠過陶夭夭隨手丟在一邊的購物袋,似是幫她解圍似的問。
陶夭夭除了傻笑著點頭,似乎再無其他辦法,心中暗自琢磨要不要讓身旁的男人現在就停下,她真的是上錯了車。
好吧…陶夭夭環顧四周…她確實沒見過有人能把豪華超跑當成出租車的。
“都說女人一高興就會買好多東西。”容斯岩自顧自的說,好像並沒注意到陶夭夭的心不在焉,“不過,如果不高興…會買更多東西。”
話音落,他沉寂的眸子再次滑向陶夭夭附近的大包小包,意有所指的笑了。
“容總一定不知道,女人買更多東西還有另一個原因。”陶夭夭不想讓自己氣勢太低,終於故作鎮定的扯出一抹笑意。眼見容斯岩揚了揚眉,她才繼續說道:“也有可能是…她剛發工資。”
陶夭夭聽到男人來自胸腔的低沉笑聲,緊繃的心思漸漸放鬆下來。
她不是不高興,隻是生了病。好像和那個矯情的林黛玉同病相憐了。
一種莫名的恍惚與無力感陪伴了她好多天,從那日妖嬈的夜色開始,持續至今。腦海中重複刷新著那張不斷靠近的容顏,在最後一刻被蘇煙好巧不巧打來的電話止住了動作,卻連起碼的尷尬都沒有。
她甚至記得他眼角隱匿的璀璨流光,可是終究什麼都沒有發生,終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陶夭夭想,她和江南城就好像坐在蹺蹺板兩頭對著彼此大笑的孩子,那般親密。而這份親密卻永遠不能變成與他同站在一個高度上的愛情。就好像書裏說的,共同俯瞰錦繡山河。所謂的盛世紅妝,傾城以聘,永遠不屬於她陶夭夭。
陶夭夭沒想到自己會在一個僅僅第二次見麵,而且次次都是自己丟臉的男人的車裏睡著。但是不得不說,容斯岩的車技很好,因為,她睡得無知無覺。
這幾天都恍恍惚惚的沒睡好,所以睜開眼的時候,陶夭夭甚至有些感激這座城市略有擁擠的交通,讓她睡了這麼久。
“你怎麼不叫醒我呀?”陶夭夭看到車子已經停在了自己家的小區門口,十分羞愧的說。
“看你睡得那麼香,沒舍得。”容斯岩一字一頓的說,直指人心的眸子透著瀲灩的光。
陶夭夭的目光開始沒出息的閃躲,嘴角噙著尷尬的弧。
突然想起從前和江南城看過的一場電影。前一晚一宿未睡,麵對那部江南城執意要看的幼稚動畫片,她順理成章的睡著了。醒來時發現正在播放的橋段她已經看過,然後江南城投給她一個鄙視的目光,“你個豬終於醒了,我都已經看了三遍啦!”
同樣沒有叫醒她,人家容斯岩的話怎麼就能這麼好聽?
可是,可惡的“可是”,如果不是江南城,任何話從任何人嘴裏說出來,又跟她有什麼關係?
陶夭夭的眼睛呆滯的眨了眨才緩緩回神,下一秒已經拎著“戰利品”下了車。回頭看到容斯岩依舊保持著剛才似笑非笑的表情,她輕輕點了點頭,“容總,謝謝你送我回來。”
“怎麼謝?”
“噶?”
“陶小姐。”看到陶夭夭驚異的瞠大眼睛,容斯岩無奈的笑了,“我是說…你這個周末有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