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城洗完澡出來,便看到陶夭夭背對著他側躺在床上,微濕的頭發如同海藻般散開在白色的枕套,仿佛花團錦簇般繁茂。
他輕手輕腳的從床沿爬了上去,吻了吻透著發香的頭頂,下一秒,已經把溫軟的身子攬進了自己的懷中,“睡著了?”
手臂間的人明顯一震,過了許久,才讓僵硬的四肢放鬆下來。
江南城無聲輕笑,似是逗弄一隻小寵物,俊挺的鼻尖停在她白皙的頸窩處輕輕的蹭著,自顧自的說:“我挺喜歡這裏的。”
早就過了八月,便已立秋,隻是空氣裏依舊透著燥熱的粒子,不安分的跳躍。白天的餘熱似乎還未褪盡,此時的陶夭夭隻覺口幹舌燥。
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她的後背貼著一個堅硬的胸膛,甚至不用回頭便知江南城裸著上身,至於下身…陶夭夭睫毛閃了閃,沒敢去想。明明原本還有些微涼的懷抱慢慢升了溫度,她也隻是合著眼皮假寐,心頭小鹿亂撞。
江南城也不動彈,隻是將蘊著薄荷味道的灼熱氣息全部噴吐在她的脖頸,也不知是無心還是有意。後來環在她身上的手掌變得不安分起來,先是試探似的停在她微敞的領口,然後一點一點的探進去。一路向下,鎖骨,胸口,直到扣子一點點的打開,陶夭夭驀地驚醒,將那隻作亂的手臂按在她光裸的小腹上。
“別,別動。”陶夭夭的氣息微亂,說起話來有些斷續。
“別動?”江南城笑著重複,語氣邪肆而妖嬈,菲薄的唇碰了碰她的耳垂,然後貼在她的唇側,溢出一句,“是說你喜歡我…把手放在這裏?”
說著,指尖一彈,已經挑起了陶夭夭內褲的邊緣。
她整個身子瞬間僵硬,頓了好久,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佛門淨地,你自重點行不行?”
如此聽來,完全是惱羞成怒後的嬌羞,江南城微顫的笑聲越發放肆,“佛門淨地,你和我躺在一張床上,勾引我?”
陶夭夭被耳畔暖暖的氣流惹得連連顫抖,一麵阻擋江南城進攻的手指,一麵心慌意亂的躲避那張柔軟的唇。
如此,便如同四竄的淘氣火苗,不自知的燎了原。
一切動靜,早在窗外柔和的夜色籠罩下,變得曖昧而旖旎。
江南城原本也隻想逗逗她,沒想到自己最後卻有些把持不住,過了好久,才平穩住體內的躁動。手還覆在她的小腹上,動作卻終究停了下來,江南城把頭埋在陶夭夭的頸窗輕喘粗氣。過了好久,才笑盈盈的誘哄道:“你別亂動,我就不動了。”
說著,又補充一句,“我就抱抱你,別怕。”
陶夭夭漸漸鬆了警惕,任著江南城不鬆不緊的抱著,認真感受來自他的鼻息與心跳。他的手慢慢尋到她的手邊,大概想與她十指相扣,卻突然一停。
“這是什麼?”江南城猶疑的眯起眼睛,借著月光,看清陶夭夭手心被攥得潮濕毛糙的紙片上,模糊的寫著幾個字。
陶夭夭驀地愣住,似是恍然反應,想要掩飾已經來不及,被江南城執著手無處躲避。
“便如鳳去秦樓,雲斂巫山。”江南城婉轉默念,多有疑惑,“是簽文?”
他扭頭看向懷中人的側臉,影影綽綽中,看不清她的眼睛,隻有那低垂的睫毛微微顫動,好像輕掃過他的心。
“伊人去,姻緣亦從此斷矣。”陶夭夭閉著眼,想起昏暗的屋內,方丈蒼老的眼尾透著矍鑠通透的光,一字一頓的吞吐氣息,“勞心汩汩竟何歸,疾病兼多是與非,事到頭來渾似夢,如何休要用心機啊…”
如何休要用心機…
陶夭夭向身後的胸膛靠了靠,輕輕扯動唇角,“隨手撿到,覺得有意思,就拿起來瞧瞧罷了。”
說著,已經將手中的紙片隨手丟掉,回身攀住江南城的肩膀,在他的側臉印下輕輕一吻。
“今天聽那個解簽的老和尚說,一切皆有因果,命中自有因緣。”陶夭夭突然迎上他微沉的目光,一臉天真模樣,“江南城,你信命嗎?”
江南城默而不語,神情突然變得複雜起來,好似難測的漩渦,危險而充滿誘惑。
陶夭夭以為他會說些什麼,不想他卻突然湊上來吻了吻她的額頭,下一秒便分開。四目相對,陷入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