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來的時候,昨晚房間內看見珠兒出現的事情,並沒有和其他人說。清晨,洛夫人過來慰問了一番,並叫下人好好收拾了一下廂房。但是那些下人卻像是知道些什麼,打掃時哆哆嗦嗦的,兩三下便跑了。
洛府近日正逢大喜事,珠兒的事情也不便說出,此事如若傳出,終究是不妥。用過早飯時,並沒有見到洛華的身影。珠兒閑時無聊,獨自一人走到廂房院內廊下納涼,隻見廊外匆匆走過一道人影。
“那不是翠兒嗎?”珠兒心裏疑慮道。
我剛要招手喚她,這時洛夫人正巧走到院內,皺起眉頭開口喚住她道:“何事在府內這般急匆匆的跑?”
翠兒被洛夫人一喚,嚇得一哆嗦,懷中抱著的東西四下散落了一地。翠兒慌忙俯身去撿,洛夫人急忙走上前,吩咐管家讓翠兒連同畫軸一同過來。
拿進一看,原來是三四卷畫卷。管家展開其中一畫,珠兒也好奇探頭去看,那是一幅仕女圖,畫中女子美豔動人,顧盼生輝,畫卷下方小字正題的是“青馨”然而落款竟然是清風,顯然是陌生的男子之名。
清風這個名字,讓珠兒腦海中浮現出一絲模糊的畫麵,覺得這人有些熟悉。翠兒此時嚇得跪伏在地,洛夫人麵色沉重拿著畫軸的右手不停的發抖。
洛夫人未料到青馨姑娘出嫁洛華之前,竟與其他男子有過私情,珠兒在一旁望著畫卷,隨手展開一幅,卻見畫中畫的竟然是洛華,隻是被故意醜化了一番,珠兒忍不住笑出了聲。洛夫人聞聲一瞥,險些立即氣得發瘋。
跪在地上的翠兒驚慌失措地解釋說道:“夫人…我家小姐雖然與這人相識,但是一直是清清白白的,從未犯過越逾之事,奴婢此番是打算拿著這些畫去扔了,絕不是夫人想的那樣,我家小姐也絕不是夫人想的那種人。”
洛夫人沒想到會在這關鍵的時刻出這種岔子,沉臉一言不發,半晌過後才冷冰冰地說道:“這畫卷我先替你家小姐保管了,這幾日讓你家小姐好生準備著,好好學著如何當我洛夫的人。”
翠兒聽出這話,忙不迭感激地重重磕了三個頭,連忙退下了。
洛夫人收起畫卷歉意地衝我說道:“珠兒不要往心裏去,等你和洛兒成婚之後,我自然會處理。”
珠兒笑著搖著頭不語,本以為此事會就此了結,卻不料當晚便出了意外。青馨姑娘竟然死了,聽聞此事,珠兒正在房間女侍女說話,還以為是青馨姑娘為了卷軸一事想不開自盡,卻還是被眼前一幕慘狀震懾住了。
青馨姑娘的屍體躺在床上,大紅色的喜字被鮮血染紅,那鮮紅色的被單早已成了暗沉色,是被鮮血侵泡過後的樣子。青馨姑娘不像是自殺,反倒應該是被人害死的。她的雙目圓睜,兩顆眼珠子仿佛要爆裂出眼眶,神色異常震驚猙獰,仿佛死前看到了令她極度震驚的東西。奇怪的是她的胸口被刨開了一個大洞,裏麵那顆跳動著的心髒不見了。
一旁的下人見狀,紛紛捂著嘴。珠兒胃中一陣翻騰,想嘔吐的感覺止不住的翻湧上心頭,一旁的侍女見狀,伸手輕輕為珠兒一下下撫著背。洛夫人麵色慘白地站在一旁,被下人扶著,青馨的陪嫁丫鬟翠兒跪在床前,抓著青馨的裙角哭得泣不成聲,眼圈紅腫,聲音嘶啞,不知已哭了多久。
洛華站在門外陰沉著臉一言不發,最後倒是喊來了管家,把門口下人都遣走了,又令管家去安撫其他的客人。兩名侍女扶著洛夫人回到了房間,洛夫人提出讓珠兒換個地方住,珠兒笑了笑拒絕了。這件事情便在滄州城內傳開了,喜事就此變成了喪事。珠兒與洛華的婚事便推遲了。有人殺了青馨姑娘,並掏出了她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