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府裏,現在也許已經換了名字吧?是換了姓穆嗎?她靜靜地看著那列隊伍走過,轉頭看向對她伸出援手的大漢淺聲道:“謝謝。”
大漢皺著眉,實在是看不過眼才幫了一把。哪有人為了一個死人不要命的?
他正待開口,就聽身邊猛的一聲咳嗽發出。低下頭,那個他以為已經死了的人,卻倒真的活著。
嚴小夏也是一臉驚喜,她蹲下身,看著那人眼睛緩緩睜開,小心翼翼地問道:“公子你沒事吧?”
那人緊皺著眉頭,根本不曉得發生什麼事,隻是一醒轉過來就是鑽心的疼。他“啊!”了一聲,便咬緊牙關忍住,抬頭向站在身前的兩人看來。
大漢見他真的醒了,連忙也蹲下身,認真問道:“你可是有哪兒疼?”
那人一臉苦痛的模樣,半晌才從牙縫裏擠出來:“胳膊……腿……”然後又接了一句:“還有臉……”
這最後三個字頓時讓嚴小夏的臉燒紅了起來,大漢也朝她撇了一眼,更讓她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不過還好這法子不知怎地也就起了作用,真的讓人醒了過來。
嚴小夏為了這個問題趕緊過去,便伸手隔著衣袖觸了一下男子白衣沾上腳印的地方,還沒開口問疼不疼,便聽聞他一聲慘叫,想必是很疼了。
嚴小夏赫然,她根本不懂醫術,這時把人叫醒了的下一步她也完全不知怎麼辦才好,隻是裝作曉得些什麼一樣問道:“你的胸口可有疼痛感?”
她見那胸口上麵隻有一個淺小腳印,並不深重,估計是個年幼孩子,應不至於有太大傷害。
果然,那人動了一動,簡單答道:“還好。”
“你咳嗽一聲試試是不是痛?”
那人又聽話,輕微咳嗽一聲,隨即又狠狠皺眉。
嚴小夏心中一提,以為他心肺受傷,誰料他又淺淺舒緩開,搖了搖頭。可能是咳嗽用力,動到胳膊筋骨。
她這才安下心來,對他,也順便是對大漢交待道:“你沒有傷到肋骨,心肺沒什麼問題就好,隻是胳膊和腿,可能已經骨折,需要盡快找到大夫醫治。”
那大漢微微挑眉:“姑娘懂醫?”
嚴小夏當然不懂,不過急救課總也上過,雖然沒有認真學,可也曉得一二。她轉頭問大漢:“不知附近可有醫館?”
反正現在她要找的人並不在曾府內,已經不急著去那裏,不如救人救到底好了。
大漢卻黯然低頭:“這附近隻有一家醫館,不過坐堂大夫早已出城。西城有一家德心醫館,不曉得大夫還在不在。”
這日攻戰的消息傳來,大夫不是已經被召入縣衙,就是自行收拾包袱躲藏,或已被大戶人家馬車相邀,準備一同出城,想找,確是很難的。
嚴小夏想了一想,隻得取折中辦法。她看向大漢,想他也是熱心腸的好人,便對他道:“我們先將他扶到清淨處再想辦法吧!”
大漢點點頭,對受傷男子道:“小兄弟,忍著點!”說罷便一使力,將他扶著站了起來。
男子額上冷汗滴滴落下,忍著這種極痛。他兩隻胳膊都不能動,一條腿也是廢了一半,隻靠著大漢扶住和另一隻腿向前走。
嚴小夏覺得他忍耐力簡直非同一般,想了想,自己住的小院離這裏並不遠,便帶著大漢往那邊走去。她雖心有忌諱,可是想想曾天祺也已經死了,便又不覺得有什麼可怕之處了。
有個仆人正在掃著門外的雜亂垃圾,見到嚴小夏回來,愣了一愣迎了上來,再看向她身後的兩個男子,一個身材魁梧,一個又明顯受傷,不曉得要作何反應,就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