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欲桃兒(1 / 2)

過了些時候,嬤嬤走進屋站在我身側看著我輕聲說道“小姐,老爺過些時候就要下朝回來了,他必定是要過來探望夫人的。”

我替母親理理額角的亂發,移了眼看向窗外,大片的明亮。我起了身,不言語,被嬤嬤扶著走了出去。

雪也漸漸的小了,天上也有日頭了,快走出院門的時候,我回眸看了一眼茶花樹,童子麵茶花在太陽出來的時候依舊未盛開,地上凋零的滿是花骨朵,青玉地麵上,沒有泥土,但是凋落的花仍是髒了。

婢女在清掃著,茶花被掃做一團帶了出去,許是丫頭心思伶俐,怕母親見了傷心。

出了院門沒多走幾步便見妹妹趕來,握住我的手滿麵憂慮關懷還有些氣惱道“長姐果然在此,聽聞母親身邊的丫頭惹怒了姐姐,姐姐便動手打了她,和那種奴婢生氣作何,不喜便打發了出去罷了,父親知了可是又要不高興了。”

我看著妹妹舞月兒,平靜的臉上隻有些許憂慮沒有多餘表情,雙眸讓人看不出心思,似一汪清泉看出的隻是泉水清澈,一身青色衣裳,連帶著狐裘都染了碧色,頭戴碧色鳳凰水晶流蘇,母親為妹妹置辦的狐裘是有些大的,妹妹被裹得有些嚴實了些,這樣是極暖和的,隻是行動些許不便,青色寶石鏈子掛在雪白的頸上,一身碧色本就素再加上麵色淡然清冷。

她不符合年紀的成熟淡泊,心裏隱隱有些難過,是為她卻更有種像是為自己的錯覺。

我握緊了她的手臉上隱隱浮現厲色笑道“我是長公主,將軍嫡女,處罰一個婢女又怎樣,她隱瞞病情不報本就該死。”

“姐姐,這樣傳出去終究不利於你啊。”妹妹臉上滿是哀傷,眼中隱隱淚痕。

我抬頭看了看天空,雪越下越小,滿是明亮的世界,撫落飄在她發上的雪花,“妹妹,姐姐並非是不知世事情形的人,人活一世本就不易,料不到明天,我不想苛求勉強自己極盡偽裝去做那大慈大悲的完美善人,我隻憐憫值得的人,守著身邊最親的親人,就足矣。”

“可是,姐姐……”

“許久沒見大哥了,陪我一同去看看他吧”我打斷了她接著要說的話,像是決絕,拉著她走向大哥的居所。

雪像是瞬間又大了起來,夾雜著冷風滿世界的飛揚。

心裏懷著各自的思緒,一路上也不多言語,我隻覺得心裏心情卻不好了,不想理會是是非非糾紛,隻想安穩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活在人世中,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紛爭。在大自然中,動物的世界也要為生存而爭奪領土食物。

像人類,一些溫情的動物雖天性自私,可心中有了割舍,有了抉擇,有了犧牲,有了付出,有了愛和快樂。

正走著,看一個粉衣丫鬟從哥哥居所跑出,掩麵啜泣,紛飛的大雪,映襯著她的單薄。“竹兒,攔下她。”我吩咐了竹兒。

“姐姐,大哥大嫂房中事情,我們怎有去理會之理?”妹妹拉了我的手趕忙勸道。

“不妨事,我看這丫頭可憐,要是其中有何誤解委屈,也可告知哥哥嫂子。”我推開妹妹的手。

“桃兒,是你。”竹兒領那粉衣丫鬟過來,我看了是桃兒,大哥妾室柳姨娘的貼身丫鬟,柳姨娘閨名柳如梅,出身風塵,當年名動京城。

京城第一名妓,容貌自是不必說,尤擅琴擅詩詞,詞更是一絕,文人騷客亦是不及,更有千金難見柳一麵之說。哥哥喜詞賦,更是一見傾心,因詞而愛上了柳氏。便在打了勝仗立了大功之時,求皇上下旨,望父母接納,娶了柳氏為妾。

“桃兒,你哭哭啼啼是為何?在府中這般不知遮掩豈不是汙了府中名聲。”竹兒大聲嗬斥杏眼怒視著桃兒。

“小姐,奴婢”桃兒話還未說出口,就嗚咽聲不止眼淚像發了洪水似的湧出,隻是啼哭不言語。看了看周圍的人,眼淚像是驟縮回去似受天大委無處訴說抽泣道:“是奴婢不小心惹怒了主子,原是奴婢活該,可不想被發賣連累家人,才止不住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