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是鬼(1 / 2)

“菊兒”我輾轉反側不能入眠,輕聲喚菊兒。

“小姐,奴婢在呢。”睡眼惺忪的菊兒身著粉色裏衣,披了件厚棉袍便趕了過來。

“我想出去走走。”我坐起身穿著衣服說著。

“是,小姐,奴婢這就安置。”菊兒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緊張為我準備起來。

“不必驚動他們,就我們兩個就好。”我握著她的手安撫道。一襲白色衣裳,隻簡單戴了白玉簪子,便出了門。

外麵一片漆黑,深山古刹,佛寺建築,唯有的是亮堂堂的月亮,一片清輝,想起與北魏太子的婚事,我心中不免多了些悲涼。經過天王殿,我走向蓮池,蓮花在月光下,聖潔皎潔的白,月亮倒映在水中,四處蓮池倒影四個月亮,風吹過隱隱有波紋,襯得周圍的佛寺建築凝重肅穆。

思慮至此我心中越發堵得慌,腦海中浮現夢裏那些畫麵,破碎起火的城池,哭泣求救的百姓,遍地的屍體。“切不可殺戮過多,無論置於何境務必三思而後行。”我重複著住持白天在我求簽後叮囑我的話,嘴角無奈悲涼的笑意笑,他說的太過荒繆了,我是亂世中女子,自己的親事都做不了主,自己都顧不全又何談殺生,真是可笑至極。

我捂著心口忍著疼痛離開蓮池,菊兒緊張的跟在身後,走向大雄寶殿。夜深了,卻見殿門大開,一白衣女子跪在佛前,月光清輝灑了一身,三千青絲隨微風飄揚,身量苗條,氣質淡雅潔淨。

“姑娘為何月夜參禪。”我走向前去問道。夜越發靜寂,她不言語。

“大膽,公主問你話如何敢不開口?”菊兒怒喝道,便上前說罷要拿了那女子去。隻見那女子轉過臉,滿臉是血,看不清麵容,胸前插了一把尖刀。

“啊”菊兒驚叫起來,那女子作勢要掐住她的脖子。

“住手,佛門重地,豈容得你放肆。”我拽過菊兒,冷喝道拔劍而出。

“佛門重地,哈哈哈。”那女子狂笑著,聲音哀傷,似是煉獄裏爬出來的魔鬼。

“你可是人?若你說說你心中所鬱結,我必定可以幫你,佛門也有疏漏,人世間也有它的不公,但一切皆有因果報應。”我看向她,摸著心口的護心血玉冷厲柔和說道。

“公主,我不是遊魂,我還活著,一個比鬼悲哀的存在。”那女子抽出了插在肩上的刀,血染紅了白衣,秀麗的麵龐上是用簪子劃得傷口,血流不止。

我拽過她的手,喊了正在發呆的菊兒,扶著她回到了佛寺客居,我們的房中,我為她清洗傷口血漬,菊兒為她包紮,素淨清冷瘦弱的女子沒喊過一聲疼痛。

“菊兒,把她扶到我的床上,給她蓋上錦被讓她休息吧,我和你擠一擠一起睡。”我攙扶著那女子,喊著菊兒幫忙。

“主子,我的床棉被不暖也比較小睡不下兩個人啊,不如將這位姑娘安置到我的床上?”菊兒麵上滿是為難的說道。

“這樣也好,把櫃子裏的那幾床錦被拿出來給她鋪蓋好。”我小心扶著那女子,慢慢走向菊兒的床,吩咐菊兒拿被子。菊兒從黃花梨木刻仙鶴戲水箱子拿出一床黃色繡金線鳳凰的絲綢麵錦被,為那女子鋪上,蓋好。

“菊兒,陪我睡吧。”我喚了立在床前看著我的菊兒。

“小姐,奴婢不困。奴婢想守著照顧那位姑娘,她身上有傷,有什麼不適我也好照料。小姐最是應該早些睡的,不然有黑眼圈了,或是丫鬟傳入府中,夫人會責罰我們的。”菊兒坐在我床邊,恭謹疼惜我為我窩好被角笑著說道。

“小姐,那女子怎麼自從大雄寶殿回來,一句話都不說呀。”菊兒蹙了眉有些埋怨的問道。

“大笑無聲,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她必是太過悲傷心如死灰不想言語,待明日我們去問問主持吧,有因必有果,會有解決的辦法的。”我看了菊兒歎氣回道。

菊兒若有所思不再多言,房上黑衣死士俯耳聽著房內一舉一動。

若不是心碎至此,怎會有女子用簪子一遍遍劃傷自己的容貌,拿匕首刺向自己的肩膀。窗外月光依舊明亮,映照著整個古寺,我慢慢覺得乏了,沉沉睡去。

惜緣寺古刹,暗處裏,奔波著的各方勢力,各自暗衛彙報著這一消息,舞世王朝舞鳳凰公主從佛寺內大雄寶殿帶回一白衣女子。陳石一眾侍衛婢女皆是緊張警惕,一夜無眠,六皇子舞宸派來親信暗中保護。北魏,秦,齊,楚等各國,宮中府中皆有人密切留意,惜緣寺廟中和尚也是突然忙碌起來,奔走各處,放飛的信鴿被射殺,攔截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