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樣死去(1 / 1)

經過了兩天一夜的行程,舞鳳凰待下午時刻趕到了將軍府。又困又乏見了長公主回了話便回房休息,醒來時已是深夜,聽院裏吵吵鬧鬧,噪雜一片,府中各處燈火通明。“菊兒,發生了何事?”舞鳳凰拿起象牙嵌雪白珍珠的梳子,輕梳發稍,似是不經意的瞥著菊兒問道。

“小姐”一身橘黃色繡衣的菊兒麵上是猶豫不敢言,怯怯的喚了聲小姐。

“怎麼回事?,快說”見她如此,舞鳳凰料想必是和自己院子中人相關的,定是出了什麼事,急切想知道見菊兒如此猶豫,略微惱怒她是個慢性膽怯的,忍不住對她喝斥道。

“小姐,是梅兒,薇姨娘說她勾引老爺,要處死了她。”菊兒咬著唇眼裏隱隱淚花,悲戚可憐的神色。

梅兒蘭兒竹兒菊兒是舞鳳凰身邊的四個大丫頭,名字也是舞鳳凰小時候給她們起的,雖俗也雅。自幼便處在一處的幾個女孩,雖平常會有什麼吵鬧拌嘴但畢竟長在一起,情份比別人深,梅兒遇到這樣的事情,菊兒自是心疼的,隻是牽涉甚多不敢輕易言也沒有挽回的餘地,隻能將所有悲傷苦痛掩埋在了心裏,更顧及主子的心情。

“梅兒在哪裏?,快帶我去”舞鳳凰眼裏一抹焦急的神色,握著象牙珍珠梳子手加大了力度又瞬時鬆開扔在了檀木紅玉梳妝桌上,白皙的手微粉紅,扶著桌麵緩緩起身,水晶鏡中傾城容顏多了蒼白疲憊。

出了屋門,見竹兒蘭兒侯在門外,眼中皆是哀淒,舞鳳凰心中越發覺得沉痛,心情沉重走的緊急步伐急促差點一個趔趄摔倒,菊兒趕忙上前扶好,眼裏湧出淚水,是心疼主子寒冬裏奔波憂心是無力無助救自家姐妹。

哪怕是多年以後,菊兒仍記的,冬夜裏熒熒燈光,冷風中,舞鳳凰蒼白的麵色,額上冷汗珠,天之驕女的無力對身邊大丫鬟真心以待卻唯恐已是無能為力。

“小姐,夫人不讓您進去。”舞府侍衛見匆匆趕來的舞鳳凰,跪在地上解釋攔下了她。

“讓我進去,不然我殺了你們。”已是有些虛弱乏力的舞鳳凰撐著身子,厲聲說道。

侍衛皆是低頭不語,舞鳳凰更為氣惱,拔了寶劍便刺去,空中飛過一道碧色影子,移偏了侍衛首領的位置,劍刺進了侍衛的肩膀不至於傷及命脈,也不會使得舞鳳凰劍氣未發而受傷。

“小姐,夫人請您進去”舞鳳凰母親的陪嫁大丫鬟,寒兒移了舞鳳凰的劍後恭謹行禮說道。舞鳳凰抬頭見寒姑姑,收了劍,臉上無有喜怒,並不是母親身邊每一個侍候多年的老人舞鳳凰都是喜歡的,當然也並不是每一個都是友善的,有些是年紀夠大了,名副其實的老人了,卻徒有其歲倚老賣老,沒有老人該有的德性,莊重,明辨是非的能力和態度。

菊兒整理了舞鳳凰的衣衫,舞鳳凰便隨著寒姑姑走進了母親的房內,隻見屋內首位坐著的是長公主和舞將軍,將軍一側坐的是薇姨娘,魏薇,魏國公主,三年前嫁於舞將軍,未曾育有子嗣,室內隻幾個丫鬟,地上趴著的是後背已被打的血肉模糊,粉色裏衣打爛進肉裏的梅兒。

“父親母親,孩兒從佛寺回來的晚,不曾來細請過安,這麼晚來是孩兒不孝。”舞鳳凰跪在地上叩首行禮。

“鳳兒一路顛簸趕路,頗有波折,應好生休養,請安與否無大礙。”舞將軍見舞鳳凰麵色不好,眼中亦是疼惜,又衝菊兒喝道,“沒眼力的,還不快快扶起你的主子”。

“鳳兒,快些回去歇息吧。”長公主滿眼沉痛眼裏一些疲憊神色。

“孩兒不孝讓父親母親憂心了,梅兒這丫頭我便一道帶回去了。”舞鳳凰起身垂眸說道,正欲拜別父母,卻聽一聲冷笑打破了靜寂“鳳凰公主夜裏請安果真至孝,可是這丫鬟可是帶不走的,她殺死了我的婢女紗兒,人命一條,又試圖勾引老爺,必死無疑,還未審明了是受哪國奸細指使,怎可帶走”薇姨娘冷眼看著舞鳳凰,冷言諷刺道。

舞鳳凰抬頭見薇姨娘一身正紅衣裳似海棠花般妖嬈,膚如凝脂麵若桃花,冷豔狠厲。長公主滿是緊張關切的看著舞鳳凰。將軍則是滿目凝思看向遠方,像是沒有此事一般,眼角未曾有一抹餘光是看向舞鳳凰的。

“姨娘可有證據?”舞鳳凰一步步走近薇姨娘,待離薇姨娘不到半米時,舞將軍滄桑沉重宏亮的聲音散在屋中“鳳凰即刻回去。”

舞鳳凰聞言停下了腳步,隻定定看著趴在地上昏死過去的梅兒,眼裏盡是哀痛,菊兒竹兒攙扶著她轉身離去,身後梅兒淒厲的叫喊聲響徹整個王府。

返回鳳居的步伐一步比一步沉重,舞鳳凰心裏已是疼痛到麻木,不是父命不可違抗,而是改變不了,梅兒已經被認定了死亡。舞鳳凰苦笑著,果真如料想的一樣,即便她來了也改變不了。盡管梅兒不會勾引將軍更不會殺害薇姨娘侍女紗兒,但是無論這其中是何曲折委屈,是何原因涉及什麼秘密計謀,都隨著將軍的默認成為事實再無法澄清,一切真相都掩埋在所有知情人心中和掩埋梅兒屍體的一柸柸黃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