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夫人來過了。”菊兒一臉悲戚的立在鳳凰居門口,見舞鳳凰走來,垂眸緩緩開口說道。
“若是梅兒在,夫人定不會離開的如此早”。舞鳳凰聽了菊兒的話,臉上失了笑,抬了眼似是沒看見的說道。
“小姐,若是奴婢們做的不好您盡可說了去了,梅兒是已死的人,這些話便是氣話可也不當說啊。”菊兒聞言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瞬時淚流滿麵,哽咽不能聲。
舞鳳凰臉上閃過錯愕神情,是她失言了,心中正煩索性不管,不言語,從菊兒身旁走過,心中隱隱懊悔,麵上更多的是憤恨交加。
不久房內便傳出嚶嚶哭泣聲,房外一眾丫鬟皆是焦慮,舞鳳凰是公主,也有說錯話的時候,更何況是一時氣惱說了自己的母親,不想解釋隻是哭泣。
“小姐她在屋內哭呢,是說錯了話被菊兒那丫頭勸,自己說錯了話又氣惱不過”徐嬤嬤滿臉淺笑,沏著茶對長公主說著。
“這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小便如此,聰明時也倒是個絕頂聰明的,就是太隨性子把感情看得太重,一個侍婢也當真放在心上。不知日後要為這重情二字惹了多少事來,這便是戴一身紫色碧璽也怕免不了災。這幾個孩子中別看其他的不成器,可有鳳朝在不會有什麼大礙。最讓我操心的莫過於鳳兒了。”一臉歎息無奈的長公主,久居深宮後又在權力更迭爭鬥中依舊權勢穩固,自是深知一切。
似是想到了什麼,長公主麵色突然難看起來,眼中含淚,傾城美貌似是二十多歲的新婦人,嬤嬤察覺到了她的不適,自是知道她又是想起了二公子舞陽被灌下絕命毒藥的事情。“公主,有些事已成定局不可挽回,皇命自是難違。”默默勸慰歎息道,姣好麵上是無能和不忍,眼中盡是強忍著的淚水。
“哼,若是當初我聽了母後的話成了女皇還會有如今他的王位,這是我拱手相讓出去的”見嬤嬤些許怯懦,折了自己作為長公主的麵子,冷哼一聲長公主別過臉去,麵上是怒氣,憎恨。
徐嬤嬤看著長公主別過臉,滿是怒氣,不語,眼裏閃過一絲算計和憎恨,最親近的人永遠是最了解你的人。
一切怪隻怪長公主太過溺愛舞陽,致使他在公主府殘害了不少的婢女悔其清白,其中就有徐嬤嬤的私生女兒安兒,那是她年少時與宮中侍衛私通誕下的孩子,太後先皇念及舊情饒恕嬤嬤但絕容不得那侍衛便處死了,嬤嬤為其守節三年,偷偷生下了孩子並安置在長公主府,誰曾想千藏萬藏沒想到最後竟被舞府二公子奪了清白,玩弄過後送至了妓院後安兒不堪受辱懸梁自盡。
本著半生飄零,一切釋然,那舞陽也是她帶大的孩子,本質不壞也孝順是有感情的。可是每當看到府中那些被奪了清白受辱的丫鬟,徐嬤嬤就會想到可憐的安兒,在她離開鳳朝的五年,安兒在舞府受了怎樣非人的苦楚,又怎樣死於那煙花之地,是否會恨她這個娘親把她帶到人世,每念及此仇恨便不斷滋生,日益加深,嬤嬤年紀越大就越思念安兒。
嬤嬤眼角微紅,心中痛楚更濃恨意更劇烈,淚始終沒落下來,年輕時富有才情姿色卓絕,謀略手腕不遜於太後分毫,隻是無心富貴深陷後宮之中,沒料想失了權利不去爭鬥竟是連最愛的男人和孩子都保不住,竟是要淒零的走過後半生。
我定要整個公主府為我們陪葬,嬤嬤轉身走去了屋門,心中反複重複著這個念想。
長公主擦了淚水,整好了容裝,吩咐婢女畫兒熬了滋補的藥湯,又拿出了金線鏈子穿著的碧璽玉佩,親手縫製的雪色狐裘大衣,北方進貢的新鮮瓜果派遣府中較為貌美的婢女給他一道給他送去。
午夜,朝陽居傳來女子啼哭聲,院中府中不多時便亂作一團。太醫診治過後,跪在地上,宣告舞二公子舞陽歿了。床下是拿欲衣服遮掩著身體的婢女,被匆匆趕來怒不可遏痛心疾首的舞明一劍刺死,原本雪白的胳膊大腿露在外麵已青紫,床上是七竅流血而亡的舞陽。
長公主聽到消息昏厥過去,舞將軍趕來滿眼沉痛隻看了一眼舞陽屍體,便不再多看一眼,轉身離去。舞月兒,星兒皆含淚不語,坐在正堂伏案抽泣。舞鳳凰心中亦是悲痛趕去了朝陽居立在門口,不敢多走一步,轉身淚便湧出,站在院中柳樹旁,抽泣不止。
府中一片寂然,府中回蕩著的是舞陽室內守在床邊的幾個侍妾悲慟失聲痛哭聲,黑蒙蒙的天空沒有月亮,夜是如此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