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想走了？”在我的思緒神遊片刻後，才產生要離開的念頭時，幽朔的聲音便響起了，“不是說有很多問題要問嗎？在這裏，我有無限的時間，可以回答你所有的問題。”
“難道你從來沒想過離開這裏嗎？”我沒有直接回答幽朔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他，“兩位尊者也許再無希望回歸了，你守在這裏還有什麼意義呢，外麵的世界日複一日的在改變，可是這裏終年美如畫，卻也隻是死寂......”
“你以為我在這裏守的隻是兩位尊者嗎？”幽朔蒼白的麵容上，露出一絲悲傷的笑容，眼中流露出的是受傷，“你忘了你曾經的承諾，你說過，無論如何，會回來的......你說過的！”
我頓了片刻，卻終是不想用謊言來敷衍，“結果，你和洛諳也早有預料，不是嗎？第一次轉世，我便已經忘記你們了，更何況這是第五世，即使今天我因為一些巧合而站在這裏，但卻並不是出於那所謂的承諾......”
“不是巧合，是命中注定！”幽朔有些激動似的反駁道，同時整個身子迅速站起，向前微微傾斜，雙手撐在石桌上，目光篤定的看著我。
“是自欺欺人！”我沒有躲開他的目光，言語卻帶刺般的說道。
我希望的是他能放下過往，作為血族古老的成員之一，他定然擁有足夠強大的靈力，無論是在這無涯獄中，還是在無涯獄外，他都能很好的活著，可是很顯然，隻要他仍生活在這無涯獄中，便仍會被那承諾束縛住。
也許，我欠他的，在那很多世以前......可是這一世，我還不了他。
在感受到我目光中的冷意後，幽朔反而冷靜下來似得，緩緩的站直了身子，麵容上也恢複了平靜，隻是目光仍舊沒有從我身上移開，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問題，而我也同樣回望著他。
“你來找我，隻是為了血禮？”幽朔疑惑的問道，但顯然他知道不隻是如此。
“還有，祛除半血靈人身上灰色圖騰的方法......”我抱著一絲希望問道。
雖然這部分是和冰狼的交易，但冰狼已然不可靠，我必須尋找一切的可能。
“你在擔心那個凡人？你想幫他祛除圖騰？你想和他在一起？以你現在的模樣？”幽朔一連問出數個問題，嘴角卻盡是嘲諷。
“這是我對他的承諾......”
“那你對我的承諾呢？”幽朔幾乎是爆喝，雙拳重重的拍在石桌上，我幾乎感覺到一陣顫動，而此刻麵目猙獰的的麵容，完全不似他先前的模樣。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嚇到了，身子幾乎跟著顫抖了下，可是下一刻我不帶猶豫的回道：“給予你承諾的那個‘我’已經死了。”
“你胡說，”幽朔迅速的打量了我一番，仿佛我在欺騙他似得，“你明明就......”
“明明就在你眼前是嗎？”我沒有給他過多幻想的機會，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所見的不過是一個軀殼，裏麵的靈魂早已改變，如果真如你所說命中注定，為什麼我的靈魂回歸了這具身體，卻依然回憶不起過去的事情？而隻能聽你在這裏，像說書般的講著過去的事情？如果是命中注定，這些故事就不該由你來告訴我，即使無法回憶完整的過去，至少我也該對這個世界，對你，對我......這具惡心的軀體，有那麼一點熟悉感吧？可是沒有，我什麼感覺都沒有，你的故事，我承認，有部分橋段讓我有所動容，但是，隻是一個普通聽客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