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羽越看越投入,不願放手。
當日平安屋令劍臨死時留下的“商起謎團”終於揭曉了。
不周山就是三維倒膜技術。
商起會不會就躲在這裏?
袁宗也不等他看完,把那黑冊本子奪來:
“別看了,先說正事吧。”
薑小羽張大嘴巴“哦”了一聲:“差點忘了,我追你追到這裏來是有正事要問的,我想問你,你讓蘇齊給我看的銀牌是從哪裏來的?你究竟是誰?為什麼不揭開麵具讓我看看?”
袁宗低頭稍稍沉默,轉而仰歎,揭開了麵具:
“事到如今,不揭也不行了。”
兩人四目相接,時間放佛停止。
華夏遠如隔世,昔日特兵已成末日孤魂。
這一刻回憶如夢,淚水在眼睛裏打轉。
薑小羽怎麼也想不到蠻荒還聚師生之情,讓他更加意想不到的是那個打著變異人旗號口口聲聲消滅邊墅的袁大總統居然就是湯英博。三十年如一日,他六十多歲卻不見老,相貌一點沒變,薑小羽看上第一眼就認出他來:
“教官!你……你居然是袁宗?”
袁宗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很意外,是嗎?”
薑小羽苦苦一笑:“是很意外,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三十年了,我也不敢相信你還活在世上,本來可以早些見麵的,隻是這幾年我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蜃樓,冥司的大小事務都是交給蘇齊打理的,所以你出現在邊墅的消息,我也是三個月之後才知道。”袁宗神情多變,語調喜苦參半。
薑小羽歎道:“你要早點知道,就不會發生西藏平安屋的事情了,可能後麵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袁宗輕輕搖頭:“不,該發生的還得發生。”
聽此一言,薑小羽不覺頗有傷感。
……
……
他怎麼也想不通昔日胸懷家國的教官會如此暴虐?
當日袁宗派雷公望出兵攻打邊墅的時候,早該知道他在邊墅了,為什麼還要興兵犯境?這似乎於理不合。
難道說,這就是袁宗說的該發生還得發生的事?
難道說,在他心裏隻有末日稱雄,沒有了師生情誼?
這到底是為什麼?
想到這兒,薑小羽再難忍受,質問袁宗情由。
袁宗閉目深深吸了口氣,又長長歎了口氣,眉心之間似乎有著無窮的苦楚:“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可我們時間不多,個中情由怕是三天三夜也說不清楚的,既然你非問不可,那我就跟你長話短說吧。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都沒想過殺人。我也不知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人還是有很多的,除了普通人和變異人之外,其實暗處還藏著龍王。”
聽到龍王二字,薑小羽身子一顫,失聲愕問:
“怎麼又是龍王?它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我被它囚禁了十年,你可以想象它是個什麼東西,關於龍王的細節以後有時間我再慢慢告訴你。”袁宗臉現極苦之色,一陣咬牙:“總之它的目的就是一個‘殺’字,殺屍殺獸殺人,隻要殺到哪裏,哪裏就雞犬不留,哎——。當年普通人和變異人兩大陣營都蒙在鼓裏,相互猜疑,以為是對方下的殺手,慢慢的就由摩擦引發了大戰。——而我呢,逃出來之後不敢以真麵目示人,開始戴著麵具改名換姓,然後製造兵災,讓龍王誤以為我們自相殘殺,不來侵犯我們。所以那些年我表麵是在殺人,實際上是在與瑤林水族一起秘密救人,當年救的人現在都還在陰幽瑤林活得好好的。嗬,至於前些日子攻打邊墅,當然也是做戲給龍王看的。”
這一席話說完,直接顛覆了薑小羽的主觀意識。
從冷凍艙醒來,薑小羽所見所聞,無不數落袁宗惡行。
如今劇情大轉折,他一時半會兒還真適應不了。
不過,劇情的轉折也正是他期望的。
教官還是以前的熟悉的教官,沒有讓歲月洗去良知。
……
……
薑小羽就這麼怔怔的看著袁宗,心裏百感交集:“原來事情這麼複雜,我們應該早些見麵,這樣我還能幫你分擔。”
袁宗頓了頓,臉色由苦轉笑,繼續說道:
“我們見過麵,還記得雙膽赤焰蛇嗎?”
薑小羽驚咦一聲,恍然大悟:“引我去殺蛇的是你!”
袁宗笑道:“這些年龍王本來消停了不少,你一來又把它引了出來,我相信龍王遲早對你不利,作為教官,我有責任訓練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