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立刻站起來迎上去，如果換做以前，就是一頓怒，一頓暴躁。如果是那樣，恰恰中了林曼的心思。
反倒是林曼，我注意到她的腳步比較緊迫，像是迫不及待地要過來質問我一樣。
到了眼前，隔著兩層的台階，林曼在下麵站著不進亭子裏來，一身孕婦長裙加一雙平底的拖鞋，穿得很隨意，唯獨不變的是，依然美豔的麵龐。
我坐在亭子中間的石頭椅子上，手裏抓著手機胡亂刷刷。
“你來了？”
這小區很高檔，連路燈也不吝嗇，通往亭子的小道兩旁都是明晃晃的路燈，照得林曼的臉色一清二楚。
林曼先是陰沉了一下臉，不過很快又恢複了平靜，怒意笑著對我說道：
“杜曉迪，你弄這些低級的ps圖片來誤導我，有意思嗎？說到底不過是為了幫你爸爸搶回辰辰的撫養權，別做夢了，我們請的女士，陳律師是幾十年經驗的老律師，光靠你們那個什麼宋超，翻不了身。”
我盯著林曼，忍不住笑出聲來，手機抓在手裏往前一舉，屏幕還是亮著的，對她說道：“既然你不在意，既然你覺得這是ps的，那你幹嘛下來？”
林曼被我這麼問得徹底啞住了，她想反駁，卻又好像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接著說道：“宋律師雖然年輕，不過很有想法。他說，如果葉聰趁著你孕期跟別的女人胡搞亂纏的話，一定會在法官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到時候二審，你們的優勢就降低了。”
林曼聽完之後整張臉都綠了，拿出一副長輩的姿態，對我喝止道：
“你給我閉嘴。把手機拿來，我不信那些照片是真的。”
我歎了口氣，有些人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叮叮叮摁了幾下，把這幾張照片全部發給林曼。
包括葉聰和湯麗菲在黃浦江邊擁吻，隨後轉過來的正麵清晰照片，以及在車裏被周凱砸破玻璃之後，露出來的更加不堪的圖片。
林曼慌裏慌張地拿出自己的手機，當她看到那些如假包換的照片是，臉色急轉陰晴，雲雨交替。
我趁勢再發幾張視頻的截圖，視頻太大發過去也麻煩，就是把葉聰和周凱對峙的那一段截圖出來，其中湯麗菲還站在葉聰的身後被他用心護著。
我看到林曼的眼珠子越看越凸。
什麼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這隻搶我男人的螳螂，怎麼也沒想到葉聰本性難改，趁著她懷孕的期間的空窗時段，被湯麗菲給撿漏了。
我原以為看到這些照片之後，林曼會把所有的火氣給撒到葉聰的身上。可是我太天真的，在她看完照片之後，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
“杜曉笛你個賤人，這個女人明明是你的朋友，一定是你故意讓她去勾引葉聰的。是不是，你說？”
她捂著肚子，對我一聲嘶吼的質問。
有時候我真覺得葉聰是不是上輩子積了很多德，為什麼一個兩個的人，都是對他百般維護，他媽媽是這樣也就算了，湯麗菲是這樣，林曼也是這樣。即便是葉聰明明錯得離譜，她們還是腦子不清楚地替他說話。
又或者說，是我太好欺負了。她們覺得，欺負我比欺負葉聰來得容易。
我氣得火冒三丈，站起來點開那段視頻，在林曼麵麵播放出來。
一字一句，都是從葉聰口中說出來的。
林曼再怎麼找借口欺騙自己，也抵不過鐵一樣的事實。
“嗚嗚……葉聰，你個王八蛋……我高齡為你生孩子，你居然這樣對我……嗚嗚！”
林曼站在原地搖搖晃晃地哭著喊著，幸好我選擇的這個地方人不多，比較安靜，也沒引起什麼騷動。
就一個騎著巡邏摩托車的保安路過，看到我們兩個女人在吵架，也沒怎麼理會就走了。
我關掉視頻，轉身看向昏暗的湖麵，皎潔的月映照在水麵上，像是某些人臉一樣，看著明白那是月亮，其實並不清晰。
突然，就在我愣愣出神的時候，身後的林曼傳來一聲痛苦的呀咿，我轉身這麼一看，林曼的表情很痛苦，她捂著肚子，整個人晃晃悠悠，兩隻腳在不停地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