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半晌,那頭沒動靜,劉歌陽耐不住性子又打了過去。
是個陌生人接的,“唉您好,找喬助理嗎?她剛剛去洗手間了,一會兒她回來我讓她給您撥過去好吧?”
劉歌陽剛要說好,就聽見了喬可雨的暴怒聲音,“劉歌陽你沒事兒閑著給我發解剖屍體的圖片幹尼瑪啊——”
劉歌陽止不住的哈哈大笑,啪嗒一聲在喬可雨又要罵人的時候先把電話掛了。
小護士敲門進來時,就見紀小爺笑得滿臉通紅,眼淚都快笑出來了,手掌不停的狂拍桌子。
好奇的問:“劉醫生?這是聽見什麼有趣事兒了?”
“哎喲喲,笑死我了,沒事兒沒事兒,剛收養的個寵物,抓狂了,太好玩了……”
喬可雨在洗手間裏惡心的,把早上吃的東西全吐出來了,最後食物吐完吐酸水,一張小臉被折騰的煞白。
罵完劉歌陽,喬可雨仍未解氣,氣的小胸脯直喘,更有猥瑣男不停地把眼睛往她胸上盯,煩躁的回手就把剛打的餐全倒垃圾桶裏了。
喬可雨正氣得呼哧帶喘的往辦公室走的時候,就接到了孫海峰的電話。
喬可雨揉了揉臉,把一臉的猙獰換上一副笑容可掬的表情,“老板,有事兒?”在公司裏,喬可雨一般都叫孫海峰老板,從不偭規越矩。
孫海峰淡道:“你哥有消息了。”
喬可雨的雙腳登時就軟了,扶著牆壁才將將站穩,“怎麼樣?”
“今天出獄。”孫海峰在喬可雨秉著呼吸說不出來話間,繼續道,“跟我一起去接他吧?”
喬朗出獄,換上了四年前入獄時的衣服。
一襲黑色西裝,灰白條領帶,衣服還是曾經那套衣服,人也依舊是那個人,但所有的感覺都不對了。
經過四年時間,這身衣服已經被壓出了褶皺,而喬朗,也不像四年前那般風流倜儻器宇軒昂,一張麵無表情的臉,被時光打磨的沉澱了往時的不馴與光芒。
厚重的監獄鐵門,在喬朗的身後緩緩關上,年久失修樣的吱嘎聲,悶重,卻又刺耳。
喬朗仿若未覺,睜大眼睛,抬頭凝望著碧藍如洗的天際,緩緩地吸了口氣,自由的味道。忽然,喬朗嘴邊露出一個似有若無諷刺般的笑。眨眼間,如曇花一現,笑容全無。
都說剛出監獄的犯人,最好不要回頭再去看那個囚牢。
但喬朗單手插在西褲兜裏,身體筆直,還是轉過頭去,眯著眼睛,深深地看了最後一眼。
緊閉著的銀色金屬大門,關了他整整四年,這四年間的監獄生活,在他腦中一一閃過,以及曾令他痛不欲生的片段,灼痛著喬朗的眼睛。
“哥!”喬可雨等不及她哥過來,打開車門,衝了上去。
喬朗張開雙臂,將激動的淚流滿麵的妹妹緊緊抱住,聲音低啞,一字一頓道:“哥回來了。”
是孫海峰開的車,沒別人。
喬朗坐上車後,從後麵重重地拍了一下孫海峰的肩,無聲的表達著隻有兩人能懂的深意。
孫海峰淡淡地點了個頭,並未多說,隻道:“後麵有新衣服,換上吧。”
邁巴赫前後座中間的擋板漸漸升起,孫海峰遞給喬可雨兩張紙巾,喬可雨低頭擦著眼淚,他哥進監獄這四年,家裏的任何一人都未曾見過他,他不允許。
如今,她哥終於回來了,怎能不高興地流淚不止。
喬朗在監獄裏,練就了速度,三下五除二就換好了衣服,從裏到外。
按開車窗,將卷成一團的舊衣服,隨風扔出窗外,接著閉目休息。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喬可雨還是激動的不能平息,回頭問喬朗,“哥,先回家看爸媽嗎?”
喬朗緊閉著眼睛,呼吸平緩,隻有微顫的睫毛在說明這人是醒著的。
喬朗換好了衣服,整個人都和上車前的狀態不同了,似是變了一個人。
四年的監獄生活,使這人變得更深沉內斂,他以前是風流的,隨便說句話都能讓女人趨之若鶩,現在卻莫名有種戾氣,讓人不敢輕易直視。
喬朗沒有回答喬可雨,喬可雨如鯁在喉,委屈地說不出話來。
孫海峰的手指在方向盤上點了兩下,側目問喬可雨:“小姑經常用什麼化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