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人算不如天算,我每次都是八點鍾關店門,就今天來了個大客戶,說公司要辦抽獎活動,來她店裏買化妝品,要多買幾套,正在談價錢,都快九點了,店還沒關門。
喬可雨喝得滿臉的紅色,都是不正常的紅,泛紫了都。
喬可雨靠著門,迷迷糊糊的,手指在腦門前一頓畫圈,最後指著我店裏有名的二貨王楠翻著白眼說:“杜老板,杜姐姐,我問你,劉、劉歌陽呢?”
我聽見喬可雨滿是醉意的話,和壓根認不清人的狀態,嚇了一跳,趕緊不好意思的跟顧客說稍等,把喬可雨扶了進來。
我拿著毛巾給喬可雨好頓擦臉,又讓王楠去買醒酒茶,沒兩分鍾,喬可雨“哇”的一聲,又吐了。
顧客也算是有眼力見的善良人兒,一見這情況就說明天再來談,答應肯定不去別人家買什麼的,就先走了。
我便專心的給喬可雨收拾著。
喬可雨吐了會兒,似是清醒了一些,倏地睜開眼睛,指著我又問,“杜老板,劉歌陽呢?”
我頓時悟了,倆人鐵定吵架了。
我做了個不要說話的手勢,給劉歌陽撥電話過去,問他在哪,讓他來接喬可雨,說喬可雨喝得不省人事了。
可哪成想劉歌陽個渣,一聽見喬可雨的名,跟躲瘟疫似的快速說道,“你愛怎麼處理怎麼處理吧,當不認識她都行。那什麼,我現在有手術,先掛了啊!”
我一臉無語的看著被掛斷的手機,心想你有手術個屁,大晚上有手術?就不能換個成立點的理由?
我略一斟酌,轉頭對喬可雨輕道,“歌陽今天晚上陪領導吃飯,過不來了。”
喬可雨立馬撇了嘴,“就劉歌陽憤世嫉俗那勁兒,他什麼時候陪過領導吃飯?杜老板,騙人不好啊,會成習慣的……”
我尷尬的笑了笑。
爾後,我就和喬可雨相對無言的坐著。
其實今天跟人出去吃飯的人是樓誠,那反正樓誠不來接她,可能回家的時間也晚,索性就在這陪著喬可雨了,一邊跟員工說下班,店裏就剩了倆人。
喬可雨想了想,準備進入正題,“杜老板,我和劉歌陽吧,我哥生日那天晚上……”
這寸的啊,喬可雨話還沒說完,電話突然就響了。
是喬朗,問她在哪,沒有別墅的鑰匙,問她回去不回去,可以接她回去。
喬可雨就大著舌頭說,“哥,我喝多了,你來接我吧。”順便報上了地址。
我也沒多想,就以為是孫海峰呢。還心想喬可雨這是真喝多了,孫海峰不是來過她店裏嗎,怎麼還報了遍地址。
結果二十分鍾後,來人是喬朗。
喬朗係著領帶,穿著西服,板板整整的,沒有一絲風流之態。
而在見到喬可雨身邊的人是我後,隻是詫異了片刻,就又恢複了平靜,對我淡淡點了個頭。
而我已經完全呆住了,因為麵前的喬朗,和我記憶裏的那個人,是如此的不同。
我記憶裏的人,比現在要瀟灑,甚至身材也比現在要壯,是不羈的,總會挑著眉一臉笑意的,似有若無的勾引著人的小心髒。
此時,卻如此的沉靜。
與許久未見麵的人重逢之前,人們經常會有一些幻想。
比如見麵時會各說一句很讓人回味無窮的話,令人辛酸或是悵然的。
但喬朗和我的見麵,還是不可避免的入了俗套。
我問出的話是,“你,這些年,還好嗎?”
喬朗淡淡的說:“還好。”
“好什麼好啊,在監獄裏麵待著有什麼好!”喬可雨突然一聲叫喚。她倒是沒針對我,就是想起來就為她哥心疼,正值壯年的四年啊那可是,就白白在監獄裏度過,怎麼能過得好?
我遽然回頭,睜大了眼睛,“什麼!”
“沒什麼,可雨醉了。”喬朗淡道,一邊向喬可雨招手,“過來,跟我回家。”
“哦。”
喬可雨聽話的站起來,晃晃悠悠朝她哥走過去,哐當一聲,忽然摔到地上了,腦袋磕在桌角上,登時磕暈了。
忒麼的估計沒人比喬可雨更衰了,這都能出事兒。
我也沒工夫再想什麼監獄不監獄的了,趕緊跟喬朗把喬可雨弄起來,抬到了車裏。
關上後車門,喬朗對我道:“今天麻煩你了,我送可雨去醫院,那,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