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你流產,他在酒吧裏喝得爛醉,還是被人給扶回來的。知道你得了癌症的時候,他在醫院外麵撞頭,跟瘋了一樣。”
“我沒想替他開罪,或者奢望你原諒他,我就是想讓你勸勸他,讓他別再這樣了。我就他這麼一個孩子,實在接受不了他出什麼事啊!”
安小離頓了一下,把毛絨玩具扔到一旁,眼底說不清是悲涼還是嘲諷,“我也就巡兒一個孩子,可是直到他死的時候,我都不知道他最後那聲媽媽,到底是喊我還是喊安小暖的。”
要是那句是喊安小暖的,她這輩子連巡兒的一聲媽媽都沒有等到。
“司沉有錯,可要不是安小暖挑唆,他也不至於錯得這麼離譜!”季母聲淚俱下,“小離,我一直以來對你還不錯吧?你就當……就當可憐可憐我了,去勸勸司沉吧!”
安小離目光涼涼,沒有出聲。
她可憐他們,誰可憐巡兒還有當初的她?季司沉間接害死她的兩個孩子,幾次差點害死她,她為什麼還要理會他的死活?
“小離,我也求你了。”季父跟著跪下,雙眼通紅。
兩家畢竟幾十年的交情了,安母實在不忍心,“小離,你公公婆婆就司沉這麼一個孩子,你們兩個再怎麼鬧別扭,也不至於要生要死的,你就下去幫忙勸勸吧。”
女兒命不久矣,她實在太清楚那種快要失去唯一孩子的痛苦了。
安小離麵色漠然地看著三人,突然捂著唇劇烈地咳嗽起來。
鮮血順著她的指縫蜿蜒而下,滴滴答答落在她的衣服上大、白色床單上,還有地上,很快暈染出一朵朵鮮豔的血蓮。
“小離!”安母連忙拿著紙巾給她擦血,手指都在顫抖,“你不願意去就不去,媽不逼你了!”
季父季母連忙站起來,給安小離撫背還有遞紙巾。
兩人隻知道她肺癌,不知道什麼程度,見她不去醫院,還以為隻是良性腫瘤,沒什麼大不了的,卻沒想到這麼嚴重。
“咳……咳咳!”安小離咳得麵色蒼白如紙,衣服前襟處早已被血染紅了。胸腔處疼得撕心裂肺,比當時做手術不打止疼針還要疼痛。
她額頭上大滴大滴地往下淌汗,緊咬著牙忍耐,可最終還是忍不下去,發出一道痛苦的悶哼聲,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小離!”
“快去開車,送她去醫院!”
房間內一片兵荒馬亂。
見季父抱著昏迷的安小離出來,季司沉遍布血絲的眼底閃過一抹恐慌。他抓起拖在地上的狗鏈,大步跑了過去。
“小離昏倒了,現在去醫院,其他的到醫院再說,別耽誤時間。”季父把安小離放進車裏,衝季司沉匆匆說道。
季司沉赤紅著眼沒出聲,隻是緊緊盯著安小離沒有半分血色的臉,跟著上了車。
這段時間他發了瘋地想見她,但要是知道會以這種方式相見,他寧願見不到她!
“司沉你下去。”季母在下麵喊他,“你穿成這樣,脖子上還戴著還戴著……”她實在說不出來狗鏈兩個字,“你這樣子不適合出現在公眾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