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豐衣放下電話說,“地點確定了,在貴州的平塘,我的警察朋友說,那裏最近有人口失蹤的案件,數量有些反常。”
我一聽是平塘就有些犯愁,之前我們調查過,平塘所在的地方天坑密布,少說有幾十個,是中國天坑最多的地方,不過既然知道平塘的嫌疑很大,我們也隻好先過去看看。汪海泉得知送貨地點後就告辭了,我們幾個人準備了一番後便南下去了平塘縣。
平塘縣城三麵環水,被人們稱為玉水金盆,相傳張三豐當年雲遊至此,在養鶴山摩崖兩側上,以指帶筆寫下兩首七言絕句。左側摩崖有詩雲,“東山曉日照煙雲,仆地犀牛迥出群,莘野南洲波浪靜,關風北鬥起人文”;右側摩崖則是,“石龍晝夜囀流沙,玉水金盆潑客艖,峻嶺叢中留古跡,青錢洞裏現光華。”八句詩詞寫出了平塘的絕美景色,但是誰又知道這種絕世美景之下潛藏著這等陰暗。
我們在平塘縣靠近河邊的一個客棧住下,縣城不算大,遠比北京重慶這些都市清淨了許多,夜裏肇福源去聯絡了汪海泉在這裏的兄弟,點驗了運來的貨,之後將餘款打給了汪海泉,在我們正式出發之前,可以將軍火寄存在他這裏。
在平塘,我們幾個人出去探聽風聲,去打探附近人口失蹤的情況,看看是否能摸到有用的消息。我們兩人一組,我和竹亦萱一組在縣城中到處轉,在城北的一角,我們發現了一個算命的。這個算命的的老頭骨瘦嶙峋,留著山羊胡,扣個瓜皮帽,帶個墨鏡,不過從他來回看著周圍的路人的動作,應該沒瞎。他麵前擺了個桌子,桌子上有卦簽、筆紙,還有一本周易,身後立著一麵幡旗,最上邊一個太極八卦圖,圖的下邊寫著“黃半仙”。
竹亦萱是個經常闖江湖的,她看見這個算命的後,對我說,“看見沒?長目飛耳!過去問問。”
我們來到他的算卦鋪子前坐下,他看到我們後便問,“你們是算姻緣,還是算璋瓦呢?”
竹亦萱問了一個很老江湖的問題,“我們既不算姻緣,也不請您算璋瓦,我們請您算一算,我們想找您算什麼?”
這個黃半仙雖然帶著墨鏡遮住眼睛,但是當竹亦萱說出要他算得事的時候,我能看到他的臉明顯的抽了一下。算命的都帶墨鏡,不是顯得神秘,其實是掩飾他們心虛的眼神。竹亦萱這明顯不是來算命的,換誰都能聞出來砸場子的味道,但是竹亦萱和我兩個人坐在他麵前,他也能看出來我們倆不是普通的算命的人,他想跑也不敢跑,隻能硬著頭皮接了。
他推過來一張紙和一支筆說,“請姑娘心裏想要算的事情,寫下一個字,我才能推敲一下。”
話說這測字算命已經有上千年的曆史了,一般來說,在古代,隻有有文化的人才能測字算命。因為在古代的文化普及不高,多數人都是文盲,能測字的不是富家人就是有追求的讀書人,這也是一種古老而文雅的算命方法,不識字的隻好求簽卜卦了。
測字算命也有其科學的道理,人在想一件事情的時候,其寫出來的字往往能反應出內心的想法,從字的意思還有字的筆跡都能窺探寫字之人的內心。一種類似的方法曾經被一個著名的心理學家用過,就是心理學的祖師爺弗洛伊德。他在研究夢境的時候有一個特別的手段,就是要求被測試人回想他做過的夢,即使記不清楚聯想可能夢到什麼也行。他的理論就是,“看似無關的聯想,其實是心理活動的必然結果。”他把一切偶然都看成是必然,是潛意識的一種表現,他在筆跡分析上也做了相同的說明。所以從這點上來看,我們的祖先雖然沒有形成一種完備的心理學分析體係,但是也從中摸索出了一些規律,這些規律就應用到了測字算命這裏邊。
測字算命是用毛筆寫字,從古到今都是這樣。竹亦萱接過筆後,沾了沾墨水,在紙上寫了一個“漢”字,然後將筆紙交還給了黃半仙,黃半仙拿起紙後看了看說,“漢!望洋興歎,臨河而歎。從姑娘下筆的筆跡上看,左邊三點,每筆都很用力,看似是誌在必得,但是右邊的‘又”字這最後一奈拉的太長,而且看似不耐煩,草草結束,說明有些沒有底氣。望洋興歎、誌在必得還沒底氣,什麼事這麼難呢?我看,唯有在人海中找人才會如此辛苦,我鬥膽再猜一下,這個人是不得不找的人。”
神了,果然是神了,我和竹亦萱對視一看,心想,這黃半仙還真有兩把刷子啊。竹亦萱把嘴湊到我耳邊說,“他蒙的!我們不算姻緣,不算生男生女,除了這些,來算命的不是算富貴、生老病死,再就是找人。我們這樣的,一眼就看著不像方孔兄,從我們的架勢估計就是要尋仇的。他肯定是猜的,不信,你看他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