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1點,車走到大嶺路坡下,忽然有人招手。停了車,上來了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說了聲“鋁廠”,樓主就駕車往鋁廠方向奔。剛一起步,那人卻一聲驚呼:老兄,是你呀?我一看,這人我認識,是我很多年前的鄰居。但你還是將空車燈按下。不管生人熟人,我開車都是打表的,至於收錢多少另論。這也是作生意。
說起這個人,我還真不知姓啥叫啥,老家哪裏。隻是大約十年前,樓主在三門峽還沒買房子,租住在黃河路二印家屬院。那人也是在此租房子,和我樓上樓下,隻是點頭之交,我知道他當時在給人開大貨車,他知道我是開出租的。並沒有過多的交集。隻是有一次,在百貨樓附近遇到了此人,他說身上錢用完了,想買什麼東西,向我借了20元錢,說是回去就給我。但回去後一直沒給。大約是忘記了,我也沒好意思問。後來,他買了個二手房子,就舉家搬走了。後來再沒有見過麵。不想今日去陰差陽錯遇到了。
他說,你還沒改行呀?我說,別的不會,就會開車,大概這輩子改不了行了。他就自我介紹說,他早已經不給人開車了,先是在盧氏和人合夥開了幾年礦,後來回到三門峽,在某個駕校做了個教練,一月三千元的工資,提成另算。
然後此教練大人就開始了喋喋不休的吹牛逼:老兄呀,我這幾年在駕校真是享受呀,比原來開大貨天上地下呀。這幾年,我沒有買過煙,那麼多的駕校學員,每天都有人給我買煙抽,最少也得是十一塊錢的“帝豪”。每天中午,都有人請我吃飯。我指定的,叫誰請誰都得請。哪個學員不給我買煙,不請我吃飯,她就別想摸車,還得挨罵。不瞞你說,那些女學員,兄弟摸過的有上百個了,好看的小媳婦大姑娘,睡過的也有十幾個了……
我聽了一陣子惡心。就你這人品,簡直是垃圾一個。
車到了鋁廠某個家屬樓,教練大人叫我停了車。然後對我說:老兄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上去說個事,以後咱還要去別的地方,然後就上樓去了。我看看表,打了十二塊多錢。然後這一走,就是二十多分鍾,表走到二十塊了,他才下來。坐到車上,對我說,咱去開發區。我就調了頭,往開發區方向走。前鄰居詭秘地對說,有個學員,三十多了,長的還不懶,住在開發區。今天她老公不在家。我去她那玩一會兒。
然後到了開發區分陝路某小區.前鄰居對我笑說:老兄就在這等我一會,我還要回去.就自顧到小區裏去了.你媽,這一走,就是快一個小時.計價器上的數字真是噌噌地往上蹦呀,我都不知道一會兒咋給他要錢.今天聖誕節,街上人都拉不完,就叫我在這兒等你嗎?
終於他出來了.對我說,咱回家,還到大嶺路.然後對我說,今天沒得手,不過把她渾身上下摸了個遍.要不是她最後發飆了,……
然後就到了大嶺路坡下,他小區門口。看看表,打了87塊錢。我想,收他60算了。給個麵子,畢竟做過幾天鄰居。
然後然後,樓主的頭就大了——教練大人下了車,從口袋摸出一盒“帝豪”來,抽出一根自己點著了,又拿了一根扔給樓主,說:老兄你忙去吧,謝謝你了,謝謝你了。然後,就轉身華麗麗地回家了。
看著教練大人瀟灑離去的背影,樓主怒不可遏,雙眼噙滿了淚水,好想大喊一聲:教練,你回來,把我的87塊的費給我!但是樓主沒有呀。樓主太懦弱了,樓主今天做了回,做了回大。樓主今天真是長見識了。樓主在三門峽做了十幾年的哥,還在大蘇州混了五年,自認為閱人無數,今天竟然是開了天眼,有沒有呀有沒有,世界上還有比我更杯具的沒有?然後樓主就心膽俱裂地發動了車從新上路了。
你媽,你是誰呀?不就是十年前一個點頭之交嗎?憑啥賴了老子87塊錢的的費?老子是你的專職司機嗎?老子是為你服務的嗎?你不給87,給我60也行呀,50也行呀。老子跟著你兩小時,跑了三十多公裏,你媽一根煙就給打發了嗎?你的煙是金煙嗎?不過一根帝豪,價值五毛。
教練大人,前鄰居。老子再也不想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