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來到北天龍淵已經有三四個月。
顧淩天坐在龍母城的龍淵河邊,安靜地望著遙遠的天際,沒有日月星辰的天空,永遠都是灰朦朦一片,讓人無法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這死氣沉沉的天空,真該死,還不如龍淵河中的滔滔江水有激情。
碧水潮生千尺寒,紅塵碎夢隱龍淵。
瀾花枯老天涯盡,不問長生問渡船。
江中滄瀾,永遠都不會停歇,又哪能讓塵緣碎滅。若上蒼真有如此之絕,待到他日,求來長生又有什麼意義。
“我要走了,卻隻能一個人……”心語無人聽,望著江中滄瀾,顧淩天的心情,也像這江水一樣,不曾安靜。放下的,多少冗餘,忘記的,夢醒之後。如果現在有一壺酒,那就最好了。
驀然間,身後響起了腳步聲。
顧淩天沒有回頭,喃喃道:“小龍女,從今天起,幫我照顧一個人好嗎?”
“淩天哥哥,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溫文爾雅的小龍女走到他身邊,看到他滿腹惆悵的樣子,心中一陣痛惜,他一定是放不了飛雪姐姐,飛雪姐姐真是幸福,如果能夠讓他惦念,長眠又如何。
“我走以後,幫我照顧師姐。”
“嗯。”
“那走吧,我帶你去寒冰殿。”
顧淩天起身,帶著龍小女一走到龍淵河的水下龍宮。
寒冰殿,是新建的一座宮殿,特意為南宮飛雪而建。
大殿中央,青銅鑄就的龍神王鼎上,懸浮著一顆巨大的水神之心,南宮飛雪就靜靜地躺在裏麵。下方盛滿神水的龍神王鼎,冒出的水靈之氣飄飄渺渺,它們與水神之心發出的藍芒交織在一起,縈縈繞繞,沐浴著水神之心裏麵的沉眠者
“我走了之後,你要不定時施法,不能讓龍神王鼎中的水靈之氣消失,知道嗎?”
“嗯。”小龍女點了點頭,看了看水神之心裏麵的南宮飛雪,露出一絲羨慕的眼神。末了,又回頭望著顧淩天,問:“淩天哥哥,那你要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我也不知道。總之,會盡快的。”說著,顧淩天又走到寒冰殿的門口,呼道:“邪螭。”
“在。”邪螭從虛空中現出形來,“天尊有什麼吩咐?”
“從現在起,你的任務就是守護寒冰殿,除了小龍女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以進來,違者,殺無赦!”
“知道。”
“嗯。”顧淩天點點頭,又回頭對小龍女說:“替她好好照顧她。”說罷,直接飛出水下龍宮。
現在龍帝城已經收複,暫時由水龍王執掌整個龍族的事務。顧淩天也想過,這次鏟除靈人宗之後,東天星辰小世界的靈人宗總宗可能會回來找麻煩,不過,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水龍王是龍族堅毅不屈的代表人物,現在沒有風龍王那種族內叛徒存在,相信他可以守護好北天龍淵。
顧淩天也沒有打算飛到龍帝城去交待什麼,正準備催動遁滅陣直接回炎黃小世界,空中突然劃來一道流影,很快便落到他麵前,居然是沈浦澤。
“沈府主,有什麼指教?”
“恭喜你,成功將北天龍淵統一。”
“這還得多謝你還的那個人情。”顧淩天欣然笑道。收伏煙嬋之後,已經知道煙嬋當時為什麼會突然法力消失,多虧了沈浦澤送給煙嬋的那枚化形大還丹暗藏副作用,現在回想,他還的這個人情,可真夠大的。
沈浦澤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另立話題說:“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沈府主不用客氣,有話直說。”
“不要把洛瑤的下落告訴漁歌。”
“……?”顧淩天愣了一下,他不是口口聲聲說洛瑤已經死了嗎?現在看來,自己當初的猜測果然沒錯,洛瑤還沒有死。“我有件事不明白,洛瑤是漁歌的妻子,依秋的娘親,現在他們都在炎黃小世界,你為什麼不讓人家一家人團聚?”
“事情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
“那有多複雜?”
“雖然洛瑤沒有死,但也跟死人沒什麼兩樣。”提起這事,沈浦澤一臉憂鬱之色,沉默片刻後,又道:“她生下依秋之後,本該身死道消,是我一直在施法封印她的靈魂與肉身,現在已經到了她重生的關鍵時刻,如果漁歌在這個時候出現,會亂了我的計劃,導致前功盡棄。”
“你真有把握讓洛瑤重生?”
“當然,我廢費心機二十年,等的就是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