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時候,竟接到杜鬆平的電話。“曾雲舒小姐,我們去吃飯吧。”絕對是魔音,震的雲舒頭皮又一陣發麻。
“不是說昨天嗎?過期不候。”雲舒可不想買他的帳。
“我們的案子還沒有簽合約,我隨時可以反悔。”雖然沒有看到杜鬆平的麵,但也能想到他的臉上肯定掛著冷冷的笑。
“去哪吃?”算你狠,雲舒軟下氣來。
“我去你公司接你,等著。”杜鬆平掛了電話。雲舒氣的直咒他出車禍。
雲舒站在公司樓下,看著馬路上一晃而過的車輛。終於明白什麼叫做冤家路窄了。從小時候懂事開始,她跟杜鬆平就不和。同住一個四合院,常常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兩人就是看彼此不合眼。他常常板著一張臉,小小年紀就裝酷。雲舒就特討厭他。不知怎的他也很討厭她,在大人不在時,他們倆還一起打過架。她打不過他,就在媽媽回來時告狀,說他打她。媽媽就會站在院子裏朝他們門口大罵,她心裏那個得意啊!他媽媽從來都低聲下氣認錯,而他就在他門口憤憤的盯她。兩人的仇就這樣深深結下。現在想想那時候,多半是好勝心作鬼。
現在二十多年過去了,他還是那麼厭惡她,甚至還帶點恨意。能不恨嗎?他媽媽就是在我媽媽的破口大罵中心髒病發作而死去的。他從小沒有爸爸,其實也很可憐的。她簡接就是他的殺母仇人,他當時沒有報複。現在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他沒有當場活剝了她,算他能忍。但不表示他會放過她,這不他開始複仇了。二十年前她就打不過他,二十年後她也隻有挨打的份。甚至沒有媽媽能為她出頭。
隻有任命了,出來混的是遲早要還的。那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但願她能全身而退。
雲舒在公司樓下站了快一個小時,腳都快抽筋了。杜鬆平才翩翩而來,雲舒不滿的坐上車後狠狠的用力關上車門,感覺到車身有一陣餘震,她才心裏舒服了一點。
“年齡有多大,脾氣就有多大呀。”杜鬆平一臉笑意的發動車子。
“彼此彼此。”雲舒一眼都沒有看他。
“麵對敵人要微笑,才能讓敵人難受。”
“嗬嗬…”雲舒彎彎嘴角,“知道了。”
“孺子可教也。想吃什麼?”
“隨便。怎麼今天才請我吃飯?”
“先讓你高興高興,在興頭上打擊人才好玩。”
“杜總真是好雅興。”
杜鬆平帶雲舒來的是個韓餐館,雲舒還以為他會帶她去西餐。
等點完菜時,杜鬆平給雲舒倒了一杯茶,“我們二十年沒有見了吧?”
他坐在她前麵,雲舒這才近距離看清他。他五官其實沒有多大變化,比小時候愛冷笑了些。狹長的單鳳眼裏少了些年少時故作的老成。人大了成熟了,不可否認現在的他要是走在大街上回頭率能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
“相見不如懷念呐。”雲舒喝了一口茶,跟他說話口幹的厲害。
“相隔二十年我們又見麵了,還真不是一般的有緣。”
“是啊,孽緣。”
“我外婆把我帶走後,有一段時間我常常做夢都夢見你。”
“夢見我?那肯定是惡夢。”
“嗬嗬…你還是那麼討厭我。”杜鬆平一臉無奈,要不是他眼角的一絲冷意。雲舒會真以為他不計前仇了。
“你對我不也是一樣?隻不過你現在變得更高深莫測了。”
“怎麼你卻還像小時候一樣笨?”
雲舒一陣語塞,她鬥不過他。
“好了…不敘舊了,吃飯吧。哦…對了,你媽媽還好嗎?”杜鬆平一臉關切,就像問候多年不久的老友。
雲舒沒有回答他,二十年的光陰裏,那個破口大罵他媽媽的人已經不在了。提到她,他對她是恨。雲舒卻是痛。
“怎麼不回答?我記得她精神是很好的,現在也一樣吧?”杜鬆平笑意更深。
“啪…”雲舒把筷子甩在桌子上,然後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讓那所謂的獎金見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