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無力的回到家,倒在床上隻感覺天旋地轉,閉上眼腦海中就出現謝玲婉那雙哀怨的眼睛,她的眼淚她不斷張合的嘴,在雲舒腦中不斷穿梭交織,時而模糊時而清晰,聲音從遠處傳來在耳邊轟隆炸響,震的雲舒六神無主、意識模糊,破碎的餘音陰魂不散的還在糾纏:我要放手了,成全你們,也讓自己解脫,我已經擬定了離婚協議,子安…他需要的是你!
謝玲婉要和周子安離婚,她的心真能解脫嗎?還是再一次陷入掙紮?謝玲婉離婚,雲舒應該高興的,可為什麼就像謝玲婉所說,隻感覺到悲哀。
雲舒不知道謝玲婉會怎麼樣與周子安說,是以不能生育還是全盤托出?但雲舒知道周子安是會答應的,不會是因為她,不會是因為孩子的問題,不會是因為謝玲婉當初的所為,隻是因為離婚是謝玲婉所想的,周子安會尊重她的決定,無關解脫這兩字。隻是在簽字的那一瞬間,他的心是否也有難過?
離婚的事很平靜,沒有掀起任何風浪。知情的人也就那麼幾個,當秦丁和出現在雲舒麵前時,雲舒知道,他也知情了。
他們沒有去哪,秦丁和把車開到江邊,看著夕陽一點一點的染紅河水。秦丁和問,“我是不是該感謝你呢?”
雲舒說,“她不是因為我。”
“那因為周子安?如果那樣,在他生病時,玲婉怎麼會離開。”
雲舒不想說出謝玲婉說出的告訴她的那些話,“你應該自己問她,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你會好好珍惜她了吧?!”
“當然,除了她,我還真不想聚別人。”
“所以你一直不結婚,女朋友走馬燈似的換?”
秦丁和笑,“所以這次我不想再失去了,不然我就會孤身終老了。”
“你以前要我纏著子安,說實話,那時我對你的印象可真不好。”
“現在呢?”
“原來也是個可憐的癡情種。”
“哈哈…”秦丁和笑了起來,“去見了子安吧!”
雲舒搖頭,“還沒有。”
“怎麼?”
雲舒沉默,她是不是該去看看周子安了,現在她可以不用顧忌的出現,可為什麼卻不知該如何麵對了.
雲舒在周子安的病房門口遇到謝嘉梓,他看著雲舒,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可最後卻什麼也沒有說,從雲舒身邊走過,揚起一陣細微的風。雲舒知道他因為他姐姐的事,對她有了介蒂。他肯定以為,是她拆散了他姐姐的婚姻。雲舒也不想解釋,她做的的確不好。
房裏,周子安正在睡覺,雲舒慢慢的走過去坐在床邊的凳子上。周子安睡的似乎不是很安穩,他的眉頭微微皺著,不知夢見了什麼。他的睫毛時不時會顫一下,像在風中掛了露水的葉子那樣輕抖。他的皮膚蒼白的近乎透明,雙唇毫無血色的光澤。病魔讓他的呼吸變得很輕,綿長的像小孩子的一樣。他的雙手搭在被子外麵,幹淨修長的手指很安靜的交叉在一起。雲舒忍不住輕輕的握起他的一隻手,他的手很涼,在雲舒的手中動了一下。
周子安側過頭,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神掠過剛睡醒時才有的迷惘,然後朝雲舒笑了起來,反握住雲舒的手“雲舒,你來了?”
雲舒回過神也笑了起來,“嗯,我來了。”
周子安聞言掙紮著要坐起來,雲舒忙欠身過去在他的背後墊了一個枕頭。周子安靠定時,氣息就微微有些喘,一個小小的動作好像花費了他半身的氣力。
雲舒裝作沒有看到,坐回凳子上,問,“是不是吵到你了?怎麼那麼快醒過來了。”
周子安看著雲舒寵弱地笑,“再不醒過來,怕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從來隻聽過拐賣婦女和兒童,哪聽過賣大男人的。”
“嗬嗬…”周子安看上去心情不錯,捉狹的說,“那剛才有人捉住我的手幹嘛,不會是想幫我暖手吧。”
雲舒微微有些窘,別開臉往屋內打量,“哪呢?在哪呢?”耳邊傳來悶悶的笑聲。
周子安問,“幾點了?”
雲舒低頭看了一下表,“還早,才八點二十。”
“是挺早的,要不,我們出去走走?”
雲舒想到他的虛弱,抬目忙忙地勸阻,“晚上天冷,你還是不要出去了。”